非真也笑,“帶酒沒?以前下雪,我們總要喝一蠱的。”
“當然帶了,什麼都有。”許長亭的乾坤袋裡什麼吃的都有,確實是饑荒那次鬧怕了的。“六歲就給你練酒量,不曉得你現在退步了沒?”
非真一把酒蠱,得意得笑,“只有進步的,說不定比你還好呢。要不要比一比?”揚起酒蠱晃晃。
“那就比一比~”
☆、又重逢
因為是雪天,天光顯得格外明媚。許長亭醒過來的時候還很早,他睜開眼就急切地看向身側,非真還在,他下意識地鬆口氣。爐火已經滅了,兩個人昨夜拼酒到最後都睡著了。
非真的臉有些涼,他想想,決定把她抱到她房裡去。伸手攬她脖子的時候,卻被狠狠地凍到了,小雪妖從非真的領子裡探出頭來,衝他齜牙。
而他的手,已經凍到毫無知覺了。
他沒有辦法,大眼瞪小眼看了雪妖幾秒,撈過自己床上的的被子給非真蓋上。
然後拎起小爐子去外頭生火,整隻左手被凍到沒有一點知覺了,他哈了幾口氣,連連搓手,總算好受些了。
他一面生著爐子,一面在心裡心疼非真,雖說他知道水不會傷害她,她的身體也異於常人,可這樣的冰冷如何忍受啊。他還只是靠近,而非真是整天養著它。
爐子發好了,他拎著走進去,非真還在睡。
小雪妖聞著爐子裡的碳味,打了個噴嚏。
許長亭有些尷尬地想,不會把這雪妖烤化了吧,昨晚都沒事的啊。
好在雪妖只是厭惡地看了一眼爐子,鑽回了非真的衣服裡頭更深的地方。
非真會不會被凍傷?許長亭心想,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剋制不住。
非真還在睡覺,他找出手套帶上,小心翼翼湊過去,翻開非真的衣領。他覺得自己此刻像個猥瑣的流氓,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總算理解了江寧當初為什麼要偷看小姑娘洗澡。
好在,非真的後背並沒有怎麼凍傷,乾淨光滑的背脊,泛著微微的粉色。但當他的目光剋制不住像更深處探去的時候,那隻小雪妖又齜著牙跑出來了。
許長亭訕訕收回手,雖然知道這隻小白聽不懂他說話,卻還是忍不住解釋道,“我就看看,沒有要做什麼的。”舉起雙手示意投降了。
他坐在爐邊,溫度升起來了,可他已經睡不著了。
想起剛才雪妖的舉動,也好,當自己離開以後,她也是被保護的,沒有人可以傷害她了。
那麼,他大概可以放心的離開了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頭還有微微的不捨。
他打量著非真的臉,她的臉沒有從前的孩子氣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他幾乎有些認不出來。他心中那個可愛可憐的孩子,長成了一個聰明美麗的女孩。
真的是一張漂亮到讓人不敢相信的臉啊,他伸出手,拂過非真的臉。
他心情有一點複雜,他感到自己此刻似乎和非真從前說過的那些追求她的男人沒有什麼兩樣,被她的外貌吸引。
他只好安慰自己,他並沒有為這吸引做出什麼來。而且,被美的東西所吸引,大概是人的通□□。
但當他的手快要碰到非真臉的時候,雪妖從非真的脖子後頭探出來可,瞪他。
許長亭不知是被它惹煩了還是怎麼,他自顧自地繼續摸上去了。
雪妖的氣性也很大,直接吱一聲,咬上許長亭的手腕。
非真是被雪妖叫醒的,那一聲吱算是警報。
她睜開眼,就看見許長亭的手停在自己的臉上,而雪妖的牙已經快要湊上去了。行為快過思想,她一把攥住許長亭的手腕,護住了他。而雪妖的那一口,紮紮實實咬在她手背上。
傷口不深,也沒有流血。但非真也知道,自己的血是不同的,像是純淨的水,已經凝了冰。
大約是太冷了,她感覺不到痛,剛睡醒,又還有些懵,看著自己的手半天沒有反應。
許長亭卻急的反手攥住她的手,伸到爐子邊上,“快烤一烤。冷嗎?”
小雪妖在一旁垂著頭,曉得自己犯了錯。
非真安慰了它,“小白下次一定不要隨便咬人啦,乖哦。特別是,不能隨便咬師父哦。”
然後衝許長亭露出一個微笑,“我沒事。它傷不了我的,你呢?”
真是奇怪,許長亭的手凍得比她還要厲害。可以想象,如果那一下真正咬下去了,許長亭的這隻手全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