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鴻仁之前一直待在東秦,聽說東秦王待他不錯,十幾天前,他就蠢蠢欲動了,此刻終於來了。
“想知道他來的第一時間去了哪裡嗎?”蘇珂故意喝了一口茶,緩慢的說道,接收到雲昔淡淡的目光,他一時有些後怕,“他去了竹裡館。”
雲昔十分驚訝,她以為她的那個弟弟,來到豐都,第一時間應該來找她這位姐姐,沒想到會跑去竹裡館。
“算了,不談這些無聊的事情了,我頭痛。”雲昔不耐道,揉了揉太陽穴,靠在船壁上,閉著眼睛假寐。
蘇珂無奈,只好煮茶自己喝。
竹裡館為何會牽扯進朝廷紛爭,雲昔也不知道,她也想知道,卻礙於竹裡館戒備森嚴,她想安插一個自己的人,都無可奈何。
湖上的另一頂低調的花船,深綠色的船身,不加修飾的船艙,兩旁的入口都被嚴嚴實實的輕紗遮掩著,隱隱約約坐著兩個人,船艙在站著兩個俊美的男子,手持寶劍,面目冷淡,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周圍。
船艙內,煙嵐重重,淡薄檀香。戴著面具的男子,輕啟薄唇:“昨日本座說的事情,皇甫兄考慮了沒有?”
男子一襲青袍,青白相間的花紋看起來清新明朗,一頭墨髮未著發冠,如瀑布一般順滑,男子清貴逼人,青蔥白皙的手指握著茶杯,淡漠且優雅。
坐於他對面的男子,稍稍遜色,深藍夾白的外袍,泛白的長繩釦住兩旁的衣裳,不算俊美的臉上淺淺的笑著,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卻十分精明,墨眸微挑,笑道:“自然是答應了,幽篁館主也是好性情,居然不遠千里同在下商量這等事情。這份恩情,鴻仁自當銘記在心。”
幽篁淡漠的喝了一口茶,冰冷的眼眸凝視著皇甫鴻仁,隨後邪笑道:“皇甫兄不必客氣,本座的竹裡館定當全力以赴。”
皇甫鴻仁抬眉,茶杯已經遞到了嘴邊,突然問道:“幽篁館主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幽篁笑了笑,語氣變得溫和起來:“為了一位故人罷了。”
皇甫鴻仁點點頭,低頭品著茶水。
望見不遠處的花船,幽篁莫名的淺淺一笑,帶著幾絲關切與溫柔,然更多還是冷漠沉重。
這條湖上,今日招攬不少達官貴人,擁擠不堪,而且這些日子,豐都又來了不少奇人異士,許是為了不久後的花神節,想大賺一筆。
“小姐,前方那頂花船,好像是北英王殿下的。”梓墨在船艙外恭敬的說道。
前方有頂花船,模樣比較華麗,做工精緻,惹來不少人的旁觀。
蘇珂抬頭望去,眉毛輕挑:“今個兒早晨,尊凰帝姬去了北英驛館,美其名曰,陪未婚夫出遊踏青。”
雲昔同樣望向那隻花船,笑而不語。
有個人曾信誓旦旦的對她說,此生他要她做他的王妃,而帝后之位留給唯一一個人,尊凰帝姬。
她不由痴痴的笑起來,此人還真是矛盾。
也對,就算他知道了雲昔尊凰帝姬的身份又如何,他愛的不是尊凰帝姬本人,而是她的帝姬名望,可以助他在亂世中游刃有餘。
畢竟,尊凰帝姬是正統的皇甫血脈,江山是皇甫氏,皇甫氏嫡親又是他的妻子,繼承江山有什麼錯。
只可惜這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看來是出現了不少對手。”蘇珂話中有話道,淡淡撇過雲昔的表情,到了一杯新鮮的茶打算遞給雲昔。
雲昔推辭,沒好氣道:“已經喝的夠多了,咱們上岸吧,前方怕是要堵起來了。”
蘇珂笑了笑:“好。”
幾乎同一時間,三隻船同時靠岸,船中主人相繼而出。
中間那淡雅的花船,先是走出一位紅衣男子,雌雄莫辨,美豔異常,接著走出一位絕色的佳人,那容貌,旁觀的路人直吹噓,身段高挑,衣著平淡卻又不是溫婉。
前面的花船中,走出一對相配的璧人,男俊女美,打扮華麗,貴氣尊華。
後面的花船中,並肩走出兩位男子,一位帶著面具淡漠冰冷的清雅公子,深沉的眸子閃爍著寒光,一位笑容溫暖,看起來就精明機靈的年輕人。
這幾對,讓沿途路人紛紛停駐圍觀。
雲昔愣了愣,發現兩旁的花船中的客人同他們一般想法,都上岸了。
蘇珂淡淡地盯著不遠處的北英王李承景,李承景邪笑看著蘇珂。而云昔卻與幽篁默默對視,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但他身上淺淡的疏離讓她陌生,如冰凌般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