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背胡亂的擦掉眼淚。
站到宋家門口,她沒有浪費力氣去整理自己,反正她的臉已經哭成了這個樣子,即使藏也藏不住。
她深吸一口氣,按響了宋家的門鈴。
讓她吃驚的是,來開門的不是傭人,竟然正好是宋羽本人。
宋羽穿著素淡的短袖體恤和寬鬆的莫代爾長褲,晚上看她的臉有些蒼白,眼窩也有點兒往下陷,眼下帶著厚重的陰影,沒了往日的精神。
她猜宋羽可能也是因為齊承積的死而倍受打擊,雖然宋羽跟齊承積之間沒什麼男女之情,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齊承積的死對她的影響也不會小。
宋羽見到衛然,也是吃了一驚。
“衛然?你——”看著衛然哭腫了的臉,“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生日宴嗎?怎麼會——”
提到生日宴,宋羽抱歉的低下頭,“抱歉,今晚沒有過去,我實在是沒那個心情。”
“我知道。”衛然點頭,“我都知道了,齊承積他……死了。”
衛然突然覺得嘴唇變得那麼沉重,原來親口說出這個訊息,比她所想的要困難的太多。
宋羽吃了一驚,沒想到衛然知道了這件事。
開口想要請衛然進門,卻看到衛子戚正朝這邊走過來,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向外踏出一步,反手把門從身後關上。
“你早知道了吧?”衛然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
宋羽嘆口氣,說道:“過來這邊坐吧!我爸媽在家,他們知道你跟承積的事情,你進去,他們恐怕不會高興,說話怕會不好聽。”
衛然點點頭,隨著衛然來到院子裡的長椅上坐下。
“戚少。”看衛子戚走過來,宋羽叫了聲。
衛子戚默默地坐在她們的對面,一言不發。
“我是兩天前才知道的,齊夫人來我們家說過。”宋羽聲音沉重的說。
衛子戚垂眼把玩著自己的襯衣袖口,宋羽聲音裡的沉重,不像是單純因為齊承積的死。
他不禁想到前陣子的傳言,又抬頭看了宋羽一眼。
“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衛然不禁問道,有些藏不住的怨。
宋羽抬頭,雙唇開開合合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你讓我怎麼說?告訴你,衛然,齊承積他死了。”
她搖頭,眼圈紅了,“我說不出口,就是到了今天,我都接受不了這個訊息,我自己都還沒消化了,怎麼跟你開口?我……說都不願意說,說了,好像這就成了既定的事實,改不了了。”
“即使到了現在,打從心底裡,我都在想著,或許是那邊的警察弄錯了,或許齊承積獲救了,或許他還活著,我們不知道呢!”宋羽舔舔唇,“我一直抱著這個希望,一直……我說不出口……”
衛然低下頭,她理解宋羽的心情,她也是一樣的。
“對不起……”她說,抬頭看向宋羽,“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齊家……連門都不讓我進,我想知道承積的事情,他到底……怎麼死的,不知道死的時候……痛苦嗎?”
“大約一週前,美國那邊的警察找到了齊家,通知他們去認屍,並且把承積的遺物帶回來。齊承之親自去走了一趟,他說……”
“他說……”宋羽像是喘不過氣似的,憋著就是說不下去了。
衛然著急的等著,卻也沒開口催她。
宋羽使勁的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他說承積的臉被炸得都不成樣子了,都看不出……看不出他原來的臉,炸的血肉模糊的,上面還有硝煙燒灼的黑跡。”
“原本,這是不能斷定的,再說承積去美國那麼長時間,也無法從衣服和貼身的物品上去判斷。但是警察提供了DNA檢測結果,還說找到他時,他還有呼吸,但是很淺,手裡始終攥著給你的禮物。”
衛然抬起雙手,死死地按著自己的嘴,生怕就這麼哭出聲。
“救護人員把他抬上救護車,本想讓他放鬆,把他手上的禮物拿過來,可他已經那樣了,仍死拽著不放。”宋羽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滴落,正好落在她放在雙腿上的手背上。
“他最終沒能熬到去醫院,就沒了呼吸,他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的手指頭一點一點的掰開,把禮物拿出來。”宋羽偏過頭,動作有些倔強的擦掉眼淚。
“齊承之把他的屍體帶回來了,現在放在醫院的太平間裡存著。齊家不要把他活化成骨灰,給他做了棺,請了最好的入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