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沒有影院那一次，哪天他突然從世界消失，電臺也不廣播，唐果也絕對想不通為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我想要你陪著我看天黑嗎？”

“不知道。”

“因為我經常一個人看天黑，所以我想知道有人陪著是什麼感覺。”

太陽漸漸沉下去，遠處的天空被染紅了一大片。雲朵擺出奇形怪狀，亦如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最後的一刻，最後的一絲光亮下，天越發顯得空曠，雲沒有了彩色，帶著晦暗沒頭沒腦在天上漂浮。太陽落山之後，天黑以前，天是孤獨的，黑了之後沒人看得到它的孤獨。

“什麼感覺？”唐果側過臉等著他的答案。

徐子楓笑著指著天邊。那裡有一彎月亮。

“就像那樣。”

月光可以讓黑色嫵媚起來。

唐果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問徐子楓：“路是不是你找人修的。”

徐子楓沒有搖頭否認。

“你可真行！”

徐子楓用手託著下巴說：“我送的禮物怎麼樣？”

唐果不解：“那你為什麼瞞著大家。”

“因為我不想讓大家認為我是個好人，你這麼聰明猜出是我，難道我還要極力否認？”

“那麼。老師呢？”

徐子楓突然像孩子一樣天真的笑：“你猜呢？”

唐果白了他一眼，“好好好，我知道了。都是你這個大壞蛋乾的。我這次回來也有帶禮物給你，明天我去送到你的病房。”

……

“我是徐子楓，你們可以開始了。”徐子楓的胳膊無力垂下，做起壞事來也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曝光

腿上一陣劇痛傳來，蘇林疼的咧開嘴。他睜開眼睛，發現唐果趴在床邊睡著了。他用手推了推唐果，問：“你怎麼睡到我家來了？”

唐果看到他醒來，又生氣又開心，她哼了一聲：“明天讓醫生檢查一下你的腦子有沒有摔壞？”

蘇林這才看到他已經動彈不的腿，他大叫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他努力回想白天發生的事，只回憶起他從高臺上跳下來，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已經猜到是什麼原因，誰都怨不了，只能怨自己腦袋一時發熱。

“我今天帥不帥？”

這個時候還在問他帥不帥，唐果被他氣得抹了一把眼淚。

蘇林突然急了，“你別哭呀，我以為你會成為你的大英雄，可沒想成為惹你哭的混蛋。”

大英雄？唐果想起以前她對蘇林說過顧南有是我心目中的大俠，是無所不能大大英雄。他——真的是為了她去拍戲。

唐果哭的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罵：“臭蘇林，你是這輩子見過的最幼稚的男生。”

蘇林替她攏了攏頭髮：“哭什麼，我又沒死，就是腿暫時不能走路。”

“你是沒死，可是你以後永遠都走不了路，你變成了瘸子，再也耍不了帥。”

蘇林故作憂傷地問：“那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只能我養你。”

“你這是對我表白嗎？”

“少臭美。”

蘇林突然沉默下去，過了好大一會兒他開口：“我已經想好了。”

唐果張嘴打斷他的話：“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在病房裡聽到有人對我表白，想表白的話，就快點好起來。”

蘇林笑了：“誰要跟你表白我是想說，你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這個倒水——”唐果拖長音調，“還是可以的。”

兩人相視一笑，現在什麼都不用說，心意都是通的。

蘇林拍了拍床，意思是讓唐果上來睡覺。唐果不肯。

“怕什麼，我好著的時候都沒對你怎樣，現在更不會對你怎樣，現在天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先躺上來睡到明天早晨。”

“可是……”

“我認識的唐果去哪兒了？”

“好吧！”唐果立刻脫掉鞋，鑽到被窩裡。

蘇林想往一邊挪挪，把位置給她留多一點。

“別挪了，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怕什麼？”她轉過身背對著蘇林，“你摔下去了，我可抱不動你，晚安！”

腿上的劇痛仍舊是一陣接一陣，蘇林一直憋著不發出一點聲音，他怕吵醒她，更想聽她近距離的呼吸聲。

這麼美妙的聲音，怕是聽一輩子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