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靠在椅背之上,御瑾並沒有一絲嚴肅的神情,反而,帶著溫柔的笑意,很似愉快地地下令。
“喂,你審案就審案,我為什麼要坐在這?”
趁著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剛要踏進來的囚犯身上,妃兒小聲地質問。
隨意地瞟了她一眼,他仍是吟著笑意。
“女人,難道以你不清不白的身份,你以為你就可以逃脫罪責嗎?私自進宮是死罪,頂撞聖上更是死罪,偏偏,沒人承認送你進宮。讓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只是要你先看場戲而已,可別自抬身價,等會,可就輪到你了。”
驟然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起立,什麼意思?難道他還要審她不成,不過就是私自進宮,也能判個死罪?再說了,他們,他,他,他,還有他,不都說自己是太子妃嗎?現在,她終於明白伴君如伴虎的意思了,果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罪人參見皇上。”
一個嗓音低沉的人在大殿之中重重地磕下響頭,凌亂的長髮遮住了他的面顏,使人看不真切。
不是審那天的宮女刺客嗎?
妃兒有些迷茫地望向身側的賢王,剛好他也正望向她。
怎麼回事?她努力地眨著眼睛,竟然現在她不能開口說話,那麼就只能以眼神示意了,賢王看著就對自己比較友善,那麼,問他,應該沒錯吧?
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他也眨了眨眼睛。
沒想到會這麼有默契,兩人竟能讀懂雙方的眼神,這讓妃兒笑彎了眉,一時忘記等下要輪到她被審判。
將身旁兩人的眉目傳情看在眼裡,御瑾微挑眉心,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笑吟吟地看向地上跪著的囚犯。
見皇上沒有半點反應,大殿之下的眾臣都目目相視,只有親王們不動聲色。
“皇上?”以為皇上正在發呆,小太監柔聲在皇上的身邊俯身。
“他不是自稱罪人?那就讓罪人多跪會,刺殺皇上的罪,可株連九族,只不過是多跪一會,膝蓋跟腦袋相比,哪一個更重要呢?恩?”說完,御瑾順帶瞟了一眼那個僵住笑容的女人,這個表情不錯。
跪在大殿中央的人影立時抬起頭來,滿臉的淚痕狼狽不堪,再加上憔悴的身形,可見在獄中的日子備受煎熬。
“皇上,皇上,罪人知錯了,請你繞過罪人的一家老小吧,罪人也是受人指使,請皇上開恩啊,罪人下輩子當牛做馬也會報答皇上的。”粗礦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的女性氣質,他想掙扎雙腿跪著前進,硬是被侍衛給按押住雙肩。
捂住雙唇,妃兒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他不是那天行刺的宮女嗎?怎麼,今天竟是男兒的模樣?
“放肆!”侍衛長狠狠地抽了他兩個耳光,“皇上豈容爾等冒犯。”
“求皇上放了罪人一家老小,求皇上放了罪人一家老小……”縱使嘴角流血,他仍是堅定地趴在大理石上哀求出聲,骯髒的囚衣上溢位滴滴血跡。
有人動用了私刑?御瑾收住笑容,橫向正不自然轉眸的瑞王。
“皇上,只要你放過罪人一家老小,罪人,罪人願意招供一切啊皇上。”
“哦?”不經意瞟過大殿外那抹鬼祟的紅色身影,御瑾自信地摸摸腰間的翡翠,“你認為你能與朕談條件?”
突然之間,妃兒竟覺得那名假宮女有些可憐,一個人的罪,為什麼要牽連到自己的家人呢?這是什麼刑罰?更何況,只因為他做錯一件事,就要殺他的頭嗎?看他的樣子也是被人唆使的,為什麼就沒改過的機會呢?
“罪人自知沒有任何的權利可以和皇上談條件,只是,只是在請求皇上。”
“也就是說,無論朕寬不寬恕你的家人,你都會告訴朕是誰指使你的?”瞧見大殿外的身影緊張地不時探頭探腦,潤紅的雙唇揚起優美的弧度,狐狸精嗎?等下就要你原形畢露。
頓了一下,假宮女無力地垂下頭。
是啊,自己的錯,無論如何都要去承擔,已經錯過一次了,他不可以再錯,對於家人的愧疚,他也只好來世償還。
“是的。”
“那麼,你告訴朕,是誰指使你來刺殺朕的?”坐正龍姿,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好戲了。
她沒聽錯吧?刺殺他?明明那假宮女要刺殺的是自己,是他跑出來擋住的,怎麼目標就成了他呢?這也誣陷得太徹底了吧。
“喂,”情不自禁地大喊一聲,妃兒被大殿之下的盔盔眾目掃射得體無完膚,諾諾地壓低了聲音,“喂,你搞錯了拉,他要刺殺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