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撫琴的人竟是慕容暄。
在柔和的光線中,他臨水而坐,穿著一件紅底白花的錦袍。那袍子紅似櫻白似雪,豔麗至極。
它順著他筆直的背流淌下來,以優美的姿態鋪在草尖上,隨著風微微鼓動。
晨光,草地,湖水,
古琴,美男,美袍,
當真是一幅美景。
花汐讚歎著來到湖邊,蹲在地上,探指在琴絃上勾了一下。錚,一個不和諧的音符跳出,打斷了慕容暄撫琴的雅興。
他的目色先是一沉,繼而又變得溫潤如玉了。
“夫人,你回來了!”他笑著同她打招呼,就像是她從來不曾落跑,只不過是去了趟菜場剛剛回來。
花汐彆扭的笑笑,將手按在銀亮的琴絃上,嘩啦啦一通亂撥,然後看著他,一臉認真的奉告:“慕容將軍,不好意思,我沒什麼音樂細胞,也不是詩意女,實在不懂得欣賞你這精心安排的詩情畫意。其實,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在我身上動這麼多的歪腦筋。我不可能喜歡上你,你不是我心目的那一型。所以,省省吧,想利用我對付金承,只要抓著我不放就好!”
他聽後臉上並無波瀾,靜靜的盯了她一會兒,美唇晨光一燦,輕聲問她:“如果,我做這一切,是真心的呢?你也不接受嗎?”
花汐撥弄著琴絃,一臉不信的樣子,反問:“什麼是真心,真心做什麼?真心把我當夫人,還是真心利用我?”
他輕輕一笑:“當然是……”正說著,他的神色忽然一變,紅袍驟然騰空,像朵紅色的山茶花,迎著陽光飛了出去。
花汐這才發現,有幾個蒙面人從水中躍了出來,正向她射箭。
而慕容暄突然騰空,竟是為了救她。
他將那些蒙面人一一打回水中,便又旋身飛了回來,輕鬆笑著說:“沒想到,湖中居然有刺客,沒嚇著你吧?”
說話時,汩汩的血流,正順著插在他肋下的羽箭冒出來。
他中箭了。
這是怎麼回事?
沒等花汐反應過來,面前的紅袍將軍已經眼睛一閉,向她撲來。
“喂喂喂,你這是幹什麼啊,苦肉計嗎?我告訴你哦,我讀過《三國》的。還有哦,我是天底下最無良的人,你對我用這招,是沒有用的!”
抱住了他,喊著不盡人情的話,她的心中,卻有一處地方,發生了柔軟的變化。
公然劫色
擔心那些蒙面人再次像水獺一樣冒出來,花汐放聲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將軍受傷了!”
倩碧和幾十個頌軍迅速趕到水邊。
他們將慕容暄接了過去。
花汐本想跟上去看看他的傷勢,卻被倩碧阻止了。
倩碧命人將花汐先關押起來,等將軍醒了,弄清真相再做決定。
做好事反被冤枉,這種杯具也是上下五千年的!
花汐暗暗感慨,當時應該把慕容暄扔下不管,能跑多遠跑多遠。
可惜,後悔藥只是一個傳說。
她只能沒脾氣的被人關了起來,幸好又和三哥以及索瑪關在一起,有人陪著受罪,心裡會覺得舒服一點,嘿嘿。
他們倆個已經不上綁了,被關在一間乾淨舒適的小木屋裡,不知內情的,還以為小倆口在過日子呢。
三哥見她被人押了進來,先是驚喜的跑上前,見她身上有血漬,又不安的詢問:“幽兒,你受傷了嗎?”
花汐沒等告訴哥哥這是慕容暄的血,便見索瑪坐在床邊,甩著二狼腿說:“哎呀相公,你就不要問這種問題啦,餓索瑪敢用人頭向你保證,這世上,能傷害咱妹子的人還末出生呢!”
花汐向她抱了抱拳:“過獎,過獎!”
隨即又向哥哥說:“不是我的血!哥……”一聲哥,她的眼圈立時紅了。
鞠晨心疼的糾起了眉宇,不安的問:“怎麼了?”
花汐難過的低了頭,絞著衣襟,將家裡發生的變故告訴了哥哥,並且說了,大哥已經被竺蘭國的人殺害了。
說著說著,淚珠吧嗒吧嗒掉出來,她忽然自責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家裡!”
鞠晨強忍著心中的難過,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安慰道:“不要這樣!幽兒,你沒做錯什麼!別擔心,哥會想辦法救出爹孃的!”
三哥真好!那些竺蘭人是衝著她才傷害鞠府的,可是哥哥對她一句怨言也沒有,還反過來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