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坐在花汐消失的地方,怔怔的出神。她不是自己的妹妹,是的,他知道。但他對她的愛,沒有半分減少,甚至比以往更回愛她。因為過去,他愛的是妹妹,而現在,他深深愛著的,是一個在名義上不能愛的女人,愛得天昏地暗,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
她離開了,他也不想活下去。
食人龜群淹沒了鞠晨……
金承在依雅的拖拽下逃離了食人龜的威脅,仍然像個傻子,怔怔的走,沒有淚,心卻痛得不能成形。
依雅在路上又丟出了幾個侍衛,且殺了幾個不敢去阻擋食人龜的侍衛,所以現在路上,只有她和金承倆個人了。
她扶著他,不安的勸他:“殿下,你不要這樣!花汐若活著,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
“她若活著,必然想殺了我!”他喃喃的回應了一句,怔怔看著前方。
對面,倩碧扶著慕容暄走了過來。
金承怔怔的看著她們,抽出腰間的寶刀,走向他們。
倩碧初時沒發現他站在這裡,發現時想逃也來不及了,只好抽出腰間秀劍,準備與他決一死戰。
刀劍相碰的聲音,再次在地道中響亮的響起。
就在雙方打得最火熱、最焦灼的時候,金承突然棄掉了手中的寶刀。慕容暄的劍,斜著插入了他的身體。
人太痛苦的時候,有時會想要另一種痛,來衝涮痛不欲生的感覺。金承就是這樣。失去了花汐,而且是親手將她扔在流沙中的,他無法從這種自責和懊惱中掙脫出來,痛不欲生。於是,他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借敵人的劍來懲罰自己,用一種肉體上的痛來對抗精神上的痛。
慕容暄發現他是有意棄了兵器的,愣在了原地。
金承自己動手,將插在身體裡的劍一寸一寸拔了出來。然後,他緩緩的轉過身,像行屍走肉一般,走了幾步。劇烈的疼痛在胸肋處肆虐,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卻在這模糊的華麗光芒中,看到一個熟悉的丫頭,牽著頭小象走了過來。
是她,是他的花汐,是他心愛的花汐呢!
他很高興,在這種劇大的痛苦之下,會產生幻覺,會看到花汐。
周圍好安靜,光線朦朧,感覺像在黃泉路上。
在幻影來到眼前時,他忍著痛,哽咽著說:“汐兒,又見面了!可惜,黃泉路短,我不能再疼你了!真可惜,想給你的都沒給你。不想給你的,都給你留下了……希望,你來生,忘了我,有個幸福的歸宿!”
然後,他笑了一下,捂著傷口向前走去,見到她了,他的神智清醒了,死要面子的勁兒也回來了。他不想在她面前倒下,所以在痛得不能呼吸的時候,捂著傷口向前走去,儘管很想很想倒在她的懷中,卻依然擺出那逼冷酷孤傲的姿態,離她而去。
可惜沒走幾步,他摔倒了,倒在她驚訝的目光中。身體劇烈的疼痛,他沒有力氣再爬起來,沒有力氣撐住眼皮,平躺在地面,閉了眼睛。閉眼前,他看到,她蹲下來,用冰涼而顫抖的手,摸了摸了他的臉……
“醒醒!金承!你醒醒呀!”
花汐用力拍打著金承的臉,不安的呼喚著他。
為什麼是這樣呢?
她剛才被流沙捲進去後,慌亂中抱住了一頭小象,和它一起去了陰間。
小鬼要送她去輪迴,她說自己認識輪迴池邊那個看守血樹的黑袍子,來陰間不是來投胎的,而是回來看看老朋友。
小鬼一聽就叫:“哇,你居然認識冥殿的太子啊!我這就帶你去,希望你在太子面前替我美言幾句,讓我早日可以投胎轉世啊!”
“恩恩!”花汐裝模作樣的答應下來,心中卻在震驚,靠,那黑袍子敢情是個太子,早知道他是太子,就把條件提得再離譜一些了。
在見到黑袍子的時候,她劈頭蓋臉的質問他,怎麼回事啊,她還沒有富可敵國呢,還沒抱得美男歸呢,怎麼就來了陰間?
他坐在血樹旁,一邊沏茶,一邊漫不經心的告訴她,她的死是個意外,他請喝她幾杯茶,就會把她送回去的。
她說:“喝茶就免了吧!你還是趕緊把我送回去吧!另外,我有幾個朋友陷在地穴中出不去,做為對這場意外的補償,你得幫我把他們送出去!
“這……”他有些為難,“我不能插手陽間的事!”
“怎麼,不答應是不,那我去抱血樹了啊?”她向那血樹一走,他嚇得立馬答應了她的條件:“好,好,我把你和這頭小象一想送回去吧,它會把你帶出地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