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的,不如早些離去。因而我將家中大半田產都留與弟弟,家中土地錢財,想必也夠養活二老,待弟弟大了,自有養老之人。我只勸父親一句,家中如今已沒了什麼進項,往厚花銷還是謹慎些的好。”
正當此事,裡面柳氏同陸賈氏已然收得訊息,一齊趕來。
柳氏聽聞此事,早已魂飛魄散,下了床也不曾整理容裝,穿著家常衣裳,披頭散髮的自裡面撞了出來,進到堂上便抓著陸誠勇的胳膊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面叫道:“勇哥兒,勇哥兒,我這一世就生了你們兄妹兩個。紅姐兒那沒良心的已然丟下我去了,莫不是你也不要娘了不成?!若是你也走了,這家裡哪還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也不要活了!”
陸誠勇見母親出來,不好說什麼硬話,頓了頓說道:“母親不必憂慮,我雖去了,家中尚有三弟,將來大了也是一般。只請父親母親好生看樣三弟讀書識字,將來論做個什麼營生,都強過我今日這般。”
那陸賈氏拄著柺杖,也不要人扶,一陣風也似的走到堂上。陸誠勇今日作為,大出她意料之外。這老嫗心思慎密,早已猜出內裡緣故,面色陰沉道:“勇哥兒,你這是要去尋你媳婦兒麼?”
第124章 V後新章
柳氏聞聽陸賈氏言辭,如夢方醒,緊抓陸誠勇不放,口裡叫道:“我曉得了!你是要去找那騷狐狸精!你要媳婦便不要娘麼?!”
陸誠勇尚未答話,陸賈氏走上前來,說道:“你也真正是個傻孩子,你想你媳婦,接她回來便是了。何苦定要離家?你身子這般不便,到了岳丈家裡,豈不遭人輕視?敢就恥笑你靠老婆吃飯,你可受得了這個氣?何況,你如今這幅樣子,家中尚且如此,去了那邊,誰扶持你?”
陸誠勇不理陸賈氏這番言辭,只向柳氏道:“我自知兒子不孝,然而事到如今已是無路可退。母親只當沒養我這個孩兒罷,好在如今家境寬裕,將養三位老人天年,並無難處。待將來三弟大了,自然無憂。”
柳氏不曾料到,她前番為了兒子前程,千般算計兒媳,好容易將夏春朝攆離了家門,誰知到頭來兒子竟要棄她而去,不由滿心悲憤交加,口不擇言道:“我之前所為全是為了你,你怎麼這般不知好歹?!你、你當真是不孝!”
陸誠勇苦笑了兩聲,說道:“我知曉母親是為了兒子好,然而兒子當不起母親這般為著兒子。”
柳氏憤懣埋胸,忍不下去,竟而抬手摑了兒子兩記耳光,哭天喊地,口中叫罵“不孝子”不絕。
陸誠勇默默捱了柳氏這兩記耳光,方才向陸煥成道:“兒子今日去了,家中便都交付給父親。萬望父親保重自身,不使兒子難堪。家產分割文書,兒子已寫的明白,見放在父親書房之中。里正這裡亦有一份,待會兒便請齊老爹念來,大家見個明白。”
陸煥成此刻卻轉了念頭,陸誠勇雖是他長子,但他膝下如今又有一子。正室所養,還是妾侍所出,於他並無多大分別。陸誠勇又身負殘疾,往後只怕是他靠人的多,人是再靠不著他的。如今他甘願放棄大半家產,自行求去,也算甩脫了一大累贅。想及此處,他心中主意已大為活絡,只是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不好輕易答允,沉吟了一番,便問道:“勇哥兒,這分家可不是兒戲。家分而不可再合,你今兒若去了,到了明兒與這裡可是另一房了,再沒有回來的道理。你可想明白了?”
陸誠勇淡淡一笑,說道:“兒子便是想明白了,才將諸位親族請來,好做見證。”
陸煥成聞言,微微頷首。正待放話,陸賈氏忽然開口道:“且慢,老身有話要講。”
陸誠勇望著她,看著祖母一臉慈眉善目之情,淡淡問道:“祖母還有何吩咐?”
陸賈氏走上前來,也不理他,向堂上一眾陸家親族並那裡正說道:“列位,這兄弟分家,自古有之,也不算什麼新鮮事。然而我家第三的孫兒,如今尚且不滿一歲,襁褓幼子,怎能分家?倘或將來他有個什麼不虞,這一房豈不絕後?我們這三把老骨頭,又靠誰來贍養?請諸位評評,豈有這樣的道理?”
陸家那兩位遠房族叔,今兒不過是來充數打晃子的,坐在位上各不言語。
陸炆立同這長房從來不睦,雖有心幫侄子說上幾句,好鬧得長房雞犬不寧,但一抬頭便見老母目光森冷,如電般射來,倒也不好多說什麼。
倒是那裡正齊老爹,之前受了陸煥成瓶酒燒鵝的打點,豈有不出力的,當即說道:“老太太這話就不在理上了,這同幼年弟兄分家,雖世所罕見,但也不能就說沒有。咱們沒見過,卻不好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