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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苑近兩日來了個蘇州班子,聽聞那當家的小旦一口崑腔唱的極好。你往常就愛看戲聽書的,咱們明天就去見識見識,這蘇州班子的功夫。”

夏春朝知他打岔,也不說破,只含笑道:“難為你有這個心思。”陸誠勇看她面色不愉,只道是自己不肯將那賀好古之事實言相告之故,便說道:“賀兄乃是定國侯曾孫,身份非比尋常,同旁人坐在一處,怕那些親友不自在,我故此不曾請他,並無他故。”夏春朝聽他這般說來,便知他有所誤解,連忙笑道:“我也沒說不去,只是鋪子裡生意出了亂子,我心裡焦躁,沒那個心思。”陸誠勇便道:“你這便是憂心過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倒值得你這樣擔憂。這世上又哪有過不去的坎,你也不必這等焦慮,愁壞了身子,可是得不償失。如今事已如此,也是無法。明兒我陪你出去走走,權當散心,好過你在家中胡思亂想。”

夏春朝雖並無興致,卻不忍拂了丈夫好意,只好含笑答應。

兩人說了一回話,眼看時候已至午時,寶兒在屋中放了桌子,珠兒拿了午飯過來。

自打前回夏春朝同柳氏大鬧了一場,這陸家的婆媳規矩也大半被廢,當下她便陪著陸誠勇一道吃了午飯,再不提往上房請安之事。

再說那柳氏打聽得知夏春朝已然歸家,便很有些坐臥不寧,不時遣人哨探。聞知這兩口已在房中擺飯,心中一塊石頭才落地,又暗罵了幾句“沒規矩的小蹄子”。正當此時,後院陸賈氏遣了寶蓮前來,進門說道:“老太太請太太過去說話。”柳氏得不得一聲,慌忙起身,穿了鞋就出門。

到了陸賈氏屋中,進門便聽那“篤篤”木魚聲響個不住。柳氏聞聽這動靜,便知陸賈氏尚做那每日功課,心中甚是不耐。只是為章雪妍一事,她自覺理虧,不敢造次,只好在明間裡耐著性子等候。

這寶蓮上了盅茶,便退到了一旁,垂首不言。柳氏坐了片刻,只覺間壁那唸經之聲不絕於耳,越發煩躁,便開口問道:“老太太今兒什麼時辰唸經的?怎麼到了這時候還不曾唸完。”寶蓮笑道:“老太太今兒起的晚,故而早上太太來時,老太太沒叫太太進去。這才唸了半刻功夫,太太還是耐著性子多登上一等。”

柳氏聞言,心中暗罵不絕。原來依著往日陸賈氏功課時候,今日少說也還得再念上一個時辰。她午飯未吃,便即匆匆過來,豈不是要空腹等候。然而她素知這陸賈氏脾性,只好強自忍耐,在明間裡枯坐等候。

這般坐了約有半個時辰,柳氏茶水空喝了兩碗,腹中飢火難耐,坐不下去,霍然起身,就要言去。恰逢此時,寶荷自裡面施施然出來,說道:“老太太請太太進去。”

柳氏強壓住滿腹火氣,抬身邁步進到裡間。只見陸賈氏坐在佛前一方蒲團之上,雙目微閉,手持木槌,兀自敲個不住。

柳氏上前,欠身作福,又大聲道:“媳婦兒給老太太請安!”

陸賈氏卻置若罔聞,口中喃喃唸佛,連望也不曾望她一眼。柳氏無法,只好立在一旁。半日,陸賈氏方才抬眼看了她一眼,將木槌放下。寶蓮連忙上前扶她起來,她將身上衣衫一抖,向柳氏淡淡道:“你這脾氣,也該改改。只是這樣冒失莽撞,難怪被人捏在手心裡揉搓。”

柳氏慌忙上前陪笑道:“老太太教訓的是,然而媳婦兒是個直腸子,哪裡有那些彎彎繞繞的,所以才吃了人算計。往後還得多蒙老太太提點,不然我被人活埋了,還在睡夢裡呢。”陸賈氏看了她兩眼,冷笑了一聲,先不言語,只看了寶蓮寶荷一眼。二婢會意,低頭出去了。

陸賈氏便向柳氏厲聲道:“你給我跪下!”柳氏不明所以,望著她訥訥道:“老太太……”陸賈氏將手中柺棍向地下一杵,喝道:“跪下!”柳氏無奈,雖不知這陸賈氏為何突然發難,也只好跪了。

陸賈氏便往一旁棗木圈椅上坐了,望著她一字不發。那柳氏撐不住,便問道:“老太太這是何意?媳婦兒並不知所犯何錯。”陸賈氏冷笑道:“我還沒審你,你倒自家先排揎上了!我且問你,章家那小賤婢所行之事,你知道多少?!你是她姨媽,總不至凡事皆不知曉。”柳氏聽了這話,慌忙跪爬上前,兩手扶著陸賈氏鞋,便哀聲道:“老太太這可冤了我並雪妍了。昨日的事兒,老太太也知曉,雪妍既是鐵了心要進來,又怎會去隨那下三濫私奔?丁小三向來是媳婦的人,雪妍若指使他偷盜家中財物,他豈有不告訴媳婦的道理?!此事全是那夏氏所為,鋪定了計謀,安心算計陷害我們兩個。老太太可要明察,斷斷不要受了奸人矇蔽!”

陸賈氏坐著不動,向她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