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鬆了口氣,想要問什麼話,一時間又欲言又止。
天氣冷了,窗戶上糊著厚厚的窗紙,外面的天光透進房間裡來,也只是薄薄的一層,房間裡有些暗,喬婉一身藕荷色的襖裙,頭髮只是簡單的挽著,在他的心裡,自然不會有女子比他的妹妹更好。
他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然後才開啟天窗地和喬婉將話說透,“婉兒,你覺得西卿怎麼樣呢?”
喬婉將那隻洋娃娃抱在手裡,拿到床上去放好,聽喬璟這麼問,不由一愣,就站住了,回頭看喬璟,喬璟背對著窗戶,面龐隱在暗處,喬婉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從他的話音裡,也聽出了喬璟的一絲忐忑。
喬婉一時不由有些鼻子發酸,想她何德何能,能夠有這樣好的母親,這樣好的哥哥,她本就是在享著別人的福分,不由懷疑自己到底應該得到這樣的好嗎。
喬婉知道喬璟是要給自己找門好親,找了又將顧驍帶回家來,讓她看,又這般忐忑地來問她的意見,喬婉說道,“顧哥哥學識好,人好,且胸襟寬闊,對我愛護有加,我只會覺得他好,他沒什麼不好。”
喬璟身子坐得更直了一些,繼續道,“那你明白他送這麼多東西給你的意思吧。”
喬婉本要直接開口回答,但是又頓了一下,她頓這麼一下,喬璟自然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喬婉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明白他們的用意。
喬婉沒有迴避,清亮的眸子柔柔地看向喬璟,說道,“嗯,明白。”
喬璟說,“西卿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同齡人,且家世也不錯。只是沒有父母,住在叔叔家裡,要是和他結親,最初恐怕會苦些日子,但是西卿年少成名,卻不驕不躁,心中有大丘壑,將來一定能夠做出一番成就,你和他在一起,他不會辱沒了你。我想母親也是明白這些的,如果你覺得他好,那我再回書院時,就對他說你很高興收到這些禮,到時候,你也準備些回禮給他。”
喬婉想自己也十三歲了,十五及笄之後就要嫁人,也的確是沒有幾年了。
而原來隔壁的汪家姐妹,湘娘子已經說了親,就要出嫁,每日只在繡樓裡做針線準備自己的嫁妝,而彩娘子也是在準備自己的嫁妝了,喬婉自從搬到喬家主宅來住下,就很少再回去,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們。
喬婉經過一陣思索,點了點頭,“嗯,我明白的。”
喬璟長出了口氣,柔柔地看著喬婉說,“婉兒長大了,姑娘家要是不找個好的夫君,一輩子就沒什麼好的了。要是是西卿,我想他會是個好的丈夫的。”
喬婉低低地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喬璟看喬婉也不是害羞,但是也不是不高興,就完全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的這個妹妹,他覺得是越來越難看清楚她了。
喬璟說,“那我去母親那裡了。”
喬婉送他出門的時候,就說了一句,“哥哥,妹妹可不好在哥哥成婚前出嫁,你的婚事,要怎麼辦呢?”
喬璟沒想到喬婉要這麼來打趣他一句,愣了一下才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那你說要怎麼辦?”
喬婉道,“你沒有自己看上誰嗎?”
喬璟笑了笑,說,“我在書院裡,到哪裡去自己看上。你倒是打趣起我來了,等母親看吧。”
喬婉收起了臉上的笑,漂亮的桃花眼,長長的黑鴉鴉的眼睫毛輕輕地撲閃了兩下,道,“要是哥哥你自己看上了誰,母親定然會允的,我也覺得,你自己喜歡的,在一起,才會覺得好。”
喬璟抬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說,“女孩子家,別把這些掛在嘴上,我是真沒和哪家姑娘有接觸,你覺得你的哥哥是這種人?”
喬婉則大大方方地道,“一個家可是男人身後的港灣,若是港灣裡一天到晚鬧矛盾,我想那人即使能夠闖出一片天地來,也怕是不會覺得幸福的。哥哥,我是希望你能夠一切都好的,所以,也希望你能夠給我找個你喜歡的嫂子。可不要覺得自己挑選妻子不好,就不去辦。”
喬璟不由笑了,敷衍道,“我知道,還要你教訓起我來了。”
喬婉道,“我也是擔心你。”
說到這裡,她又提了一句,“以前我們家隔壁的汪家姐姐,兩人都說親了,上次湘姐姐還問起你。”
喬璟愣了一下,道,“哦,已經要出嫁了?也到年齡了。”
喬婉點點頭,“是呀。時間過得真快。”
喬璟嘆了一聲,“是真快。”人也就走出去了。
喬玉被紅菱帶著從外面進來,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