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裳的男子回頭對身後黑瘦的男子說道,“這要是搞錯了人家,也是麻煩了。”
喬婉看這兩個人,也是覺得他們奇怪,但是卻還沒有想太多,而顧驍仔細打量了兩人,心裡已經有了些判斷,不過只是先放在心裡,沒有說明。
灰衣男子倒是很有禮的,還向喬璟這個少年道了謝,又多看了漂亮得想個粉雕玉琢的精緻娃娃的喬婉一眼,這才和那個黑衣男子轉身又走了。
他們走的方向,是不遠處的一家酒樓,從酒樓二樓的窗戶處看進去,還看得到另外幾個人,應該是這兩人的同路人。
喬璟和喬婉顧驍對視了兩眼後,趕緊向前走了,轉過了前面的街口,喬璟就說,“剛才那兩人是有什麼事?喬言喻是四叔的字,四叔在這裡,一般人都只知道他是喬四爺,卻不知道他的名字為何。他們來找四叔做什麼?是四叔得罪了什麼人了嗎?”
喬婉心裡也是一顫,道,“四叔在碼頭上做事,得罪人的事肯定也是有的。”
顧驍則說,“剛才兩人說的話帶金陵口音,而且我看了他們的手,是慣常握刀的手,而且走路一看就是會功夫的人,這些人不是平常人,恐怕是殺人的,如果他們來打聽你們四叔,只怕不會有好事。他們應該是已經打聽好了你們四叔家的地址,現在只是再做確認罷了,這樣偷偷摸摸,怕是要對你們四叔不好。”
喬婉和喬璟因他的話又互相看向了對方,於是喬婉當機立斷,說,“咱們趕緊去四叔家裡看看情況吧,要是沒事,也問問四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金陵那邊的人過來找他。四叔應該是沒有去過金陵的。”
喬璟也點了一下頭,看向顧驍道,“西卿,只好麻煩你也同我們一起過去了。”
顧驍說,“這是大事,我自然也和你們一起過去。”
於是兩人還是提著鴨子,從前面的另一條街一拐,從小巷子裡去了喬四爺家裡。
三人邊走邊看周圍情況,在喬四爺家門前,看沒有鬼鬼祟祟的人,喬婉才去敲了門。
很快一個小丫鬟就來開了門,看到喬婉就笑著說,“婉兒姑娘,你來了?”然後又看到了喬婉後面的喬璟和顧驍,她認識喬璟,不認識被太陽曬得滿臉紅的顧驍,對著喬璟問了好,就只對著顧驍點了一下頭。
喬婉說,“四叔四嬸在家裡嗎?”
小丫鬟說,“四爺不在,太太在。”
她讓了幾人進去,又將門關了。
喬婉便問,“怎麼大白天將院門關得緊緊的。”
小丫鬟小聲說,“之前有個男人來敲門,問這裡住的是不是喬四爺,我說是,問有什麼事,他就走了,也沒說什麼事,我看他讓人覺得怪嚇人的,家裡四爺又不在,只太太在,我覺得不好,就將院子門關緊了。”
喬婉回頭和喬璟交換了一個眼神,就伸手從顧驍手裡將那兩隻已經拉了一路糞便而且變得半死不活的野鴨子拿了過去,交給小丫鬟道,“我們到湖邊去買的,這一對鴨子給你們送來的。”
本來是要給柳月的鴨子,就這麼轉送到了四爺家裡。
小丫鬟喜笑顏開地接過去,說,“最近去買野鴨子,不是正好遇到有賣的,都難買到了,婉兒姑娘你人最好,總是給送正差的東西來。”
喬婉不和她閒話,說,“我們找四嬸有事。”
小丫鬟亮亮的嗓子向裡面喚了一聲,“太太,婉兒姑娘和大少爺來了。婉兒姑娘還送了一對野鴨子來,這野鴨子是清燉還是做紅燒呢。”
比四太太更早跑出來的是啞巴喬麟。
喬麟從一邊廳裡出來,看到穿著男裝的喬婉,就滿臉笑容,一下子撲到了喬婉的身上,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是撒嬌和問好,喬婉最心疼他,趕緊摟著他拍了拍,喬麟也有九、十歲了,因為是啞巴,家裡沒法將他送到社學去上學,所以是四爺有時間就自己在家裡教他,但是四爺時間卻很少,所以喬麟的學習也是有一搭沒一搭,不過看書算賬卻是很精的了,因為經常跑喬婉跟前去找她看話本,又跟著喬婉學過看賬本,而且還會打算盤了,他是個聰明的孩子,除了是個啞巴,別的都好,也因為是啞巴,四太太一向是怕孩子出門被欺負,所以很少讓他出門,他也沒什麼朋友,只和安知樺有一定的情意,但是因為安知樺要學習,且朋友多喜歡在外面野跑,所以兩人交集也少。
常年在內宅的喬麟性格有些靦腆,而且因很少曬太陽而面白如麵糰,眼睛又黑溜溜的,實在是個可愛的小正太。
喬婉摟著他就問,“你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