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給樺哥兒夾了菜,問,“你在社學裡,有人欺負你嗎。”
樺哥兒搖了搖頭,回答道,“不是。”
安氏又問,“那衣裳是怎麼弄髒的?”
樺哥兒說,“只是我自己弄髒的。”
安氏又問,樺哥兒便不回答了。
樺哥兒這種悶葫蘆,比當年喬璟小的時候還要難養多了。
當天下午,安氏讓伏月送了樺哥兒去社學,並且讓他在社學裡守著,看是不是有人欺負了樺哥兒。
樺哥兒到了社學裡,上午欺負了他的幾個同窗,此時都有些蔫頭耷腦地坐在位置上,有人還有明顯被揍過的痕跡,樺哥兒覺得很奇怪。
這時候,該在院子另一邊的課堂裡上課的李誠志李響兄弟走了進來,夫子這時候還沒來,他們進來後,就直接走到了樺哥兒身邊去,李響長得很高大,對樺哥兒說道,“今兒上午欺負你的,是這幾個是不是,”他的手指指了指教室裡被他們教訓了的幾個孩子,“我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你給我們說一聲就是。”
他說完,又呵斥另一個孩子道,“你們記住了,再欺負安知樺,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那幾個孩子就要過來對樺哥兒道歉,這時候,樺哥兒卻突然站起了身來,對李誠志和李響說道,“謝謝兩位李大哥為我打抱不平,表哥走後照顧我。不過,我不能讓兩位哥哥一直照顧,他們欺負我,以後,我都會自己打回去的。”他不能讓喬婉來幫他打架,他不要喬婉變成沒有矜持的潑婦。
他說著,看向了朝他走過來的幾個同窗,七歲的孩子,目光宛若星光,灼灼生光,聲音又大又響亮,“以後誰再打我,我都會打回去的。”
伏月站在學堂外面看著裡面的情景,心裡若有所思。
李誠志和李響對望了一眼,覺得很詫異,不過,兩人卻沒有多說什麼,李誠志更是將手放在了樺哥兒的肩膀上,道,“好吧,就照你說的辦,你不愧是子徽的弟弟,當年子徽也這麼說過。”
子徽是喬璟的字。
樺哥兒些微驚訝地仰頭看他,李誠志對他一笑,說,“我們先回去了,你還小,辦不到的事情還多呢,還是可以來找我們的。之前我們就答應過你哥了,你是他的弟弟,也就是我們的弟弟。”
樺哥兒規規矩矩地對他們行了個禮表示感謝,然後又目光灼灼地看向幾個同窗,“我不怕你們。”
他雖然這麼說,但是手裡還是緊緊拽著硯臺,只要有人這時候真要來打他,他就能夠拿著那硯臺給對方扔過去一樣。
其中一個同窗說道,“別以為你有哥哥就了不起。”
樺哥兒說,“那你們都沒有哥哥嗎。”
自然是有人有,有人沒有,然後他又說,“我哥哥姐姐都對我很好,我不怕你們。”
伏月沒有進課堂裡去,看樺哥兒又開始自己磨墨練大字,其他同窗互相看了幾眼,沒有再接近樺哥兒,他也不知道樺哥兒以後到底會不會再被欺負,但是這一天的這個事情,他覺得樺哥兒這樣做挺好的,當年的喬璟,最開始也是身體弱小,被同窗門欺負,但是現在,那些欺負過他的同窗,都成了他的好友,還是很好的好友。
傍晚樺哥兒回到家,伏月替他拿著書本筆墨,樺哥兒跑進正院,就對撞上的柳月問,“婉兒表姐呢。”
柳月對他笑了笑,“表少爺回來了,婉兒姑娘在廚房院子裡做肉乾呢。”
樺哥兒心裡介意著君子當遠庖廚這件事,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跑進了廚房院子裡去,進去就聞到香濃的肉香,他在廚房門口看了看,只見喬婉在用一個冬日裡取暖的暖爐烤肉乾,正熱得滿頭大汗。
樺哥兒小聲喚了一聲,“婉兒表姐。”
喬婉轉過頭來看他,對他一笑,說,“過來,嚐嚐這個味道怎麼樣?”
樺哥兒蹭了過去,喬婉已經用筷子夾了一小塊肉餵過來,樺哥兒不由自主張了嘴吃了,喬婉問,“怎麼樣。”
樺哥兒趕緊點頭,“好吃。”
喬婉笑道,“我做的,還有不好吃的嗎。這個做了給哥哥帶去,他在書院裡可以吃。”說著,又餵了一塊給樺哥兒,樺哥兒吃著,都要忘了自己找喬婉所為何事。
季嬸子在做晚飯,一直看著喬婉搗鼓,不由嘆了一聲,“那麼四五斤肉,做成肉乾,就剩了這麼一點,一般人家,誰能這麼做。”
喬婉也不好反駁,這時候樺哥兒拉了拉喬婉的衣袖,喬婉看向他,樺哥兒才小聲說,“我在學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