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了顧大人此事,在晚飯前去請安時,顧驍就又帶著喬婉去見了顧太太邵氏,邵氏對顧驍要回書院去的事情也同顧大人一樣並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叮囑他路上注意些,但顧驍馬上就又說也要帶喬婉一同回揚州,邵氏就皺了眉頭,看著喬婉說道,“老三今年就要鄉試,正是該好好讀書的時候,你跟著他去揚州做什麼。雖說你們是成婚不久,就要你們分離,的確是不好,但你也該以大局為重,支援丈夫的事業才對。怎麼鬧起這樣的小女兒家脾氣來,還要跟著去揚州。”
邵氏語氣很不好聽,而且屋子裡並不只有他們三人,還有老大允真夫婦和老二允信夫婦,甚至還有老四允善,以及未出閣的妹妹。好在是沒有外客。
邵氏當著大家的面這麼說喬婉,且言語刻薄,實在是故意讓喬婉沒有臉,這下顧驍是完全明白了喬婉在這個家裡的難熬難處之處。
喬婉明明什麼都沒說,一直是溫柔而隨和的樣子,邵氏就能講這麼大一篇難聽的話。
而這時候一直在顧家為客的邵玉春還接著顧太太的話道,“正是如此,三嫂即使捨不得三表哥,但是也當以三表哥的功名為重。這才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媳婦該做的。”
屋子裡一時氛圍就不大好了,允真媳婦向晚君也問喬婉道,“怎麼這個時候要跟著去揚州呢,天氣熱了,乘船也不是好受的。”
雖然她的意思裡也是不贊成的,但是語氣卻很溫柔,目光裡也帶著些擔憂看著她,喬婉雖然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和平常一樣,但是畢竟憂心兄長,神色上怎麼也會帶出些憂慮,向晚君大約是看出了她的這些憂慮,才那麼說的吧。
喬婉其實明白向晚君的那些嗜好,也知道她的心意,喬婉甚至知道很多深閨小姐為求和十分好的閨蜜能一生相守而嫁到同一家去做妯娌的,不過喬婉自知自己不是那樣的人,也不能對不起顧驍,故而決計不會接受向晚君的心意,自然也就不好和她走得太近,以免讓她誤解,這樣對兩人都不好。
此時聽向晚君這麼一問,她便從椅子上起了身,對著邵氏拜了一拜,又對著向晚君拜了一下,才柔聲說道,“我也知家中事情多,我本不該這時候離開,無論如何該在家中幫忙。而夫君他下半年就要參加秋闈,現在正是要用功的時候,我也不該讓他分心。所以我此次跟著夫君去揚州,倒不是要耽擱夫君的意思,是兄長有事,讓我去做些商議,再加上高郵母親身體有些不好,我也正好回家看看母親。還望嬸嬸能夠允准。”
喬婉這番柔聲解釋了,向晚君便對邵氏道,“母親,既然是親家太太身子不好,婉兒要回孃家去看看親家太太,這也是為人子女,該盡的孝道。”
既然向晚君提醒了是該盡的孝道,邵氏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了,便道,“如此,便跟著老三去揚州吧。不過還是不要多待,不然你剛嫁過來,就總回孃家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我跟前受了委屈,才要回去呢。”
喬婉趕緊說道,“嬸嬸這話真是折煞媳婦了,嬸嬸待我的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怎麼能夠顛倒黑白亂說。”
說了這句言不由衷的話,喬婉就又接著道,“那媳婦就回去給夫君收拾行李,怕晚了夫君在書院裡面的事情。”
邵氏面無表情,也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情緒,乾巴巴地道,“那就回去吧。”
喬婉便行禮拜託向晚君她們伺候邵氏的晚膳,自己便跟著顧驍先走了。
走回了梅香院,顧驍就輕聲對喬婉說了一句,“你在家裡,辛苦你了。”
喬婉倒是愣了一下,“怎麼說起這個來。我在家做少奶奶,又沒有像一般農婦一樣還要下田下湖,更有甚者,我還見到有婦人在碼頭上卸貨呢。想想這些人,我的日子衣食無憂,沒有哪一點不好的。”
顧驍因她這話輕嘆了口氣,伸手緊緊扣住了喬婉的手,他只能在心裡說,能得婉兒為妻,乃是一生之福,不能辜負了她。
喬婉定了要去揚州,也並不猶豫,同顧驍用過晚膳之後,因七姑娘出嫁,家中還有些客人,事情也的確是多,但喬婉已然不去理會,就開始風風火火地安排怎麼收拾行李,又讓找了張石家的來,說第二天要見見掌櫃和管事說事情,然後又讓人去安排去揚州的船。
顧驍看喬婉忙而不亂,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在睡覺前,喬婉還讓叫了要留守院子的管事碧水和嬤嬤到跟前來吩咐事情。
等她總算是回到臥室裡洗漱收拾,顧驍坐在榻上看書,就說喬婉道,“也不必這麼著急的,明天再安排也來得及。”
喬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