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二兩銀子,咱們家裡能夠花好一陣子了,後來你說老太太看病要錢,咱們住在一個城裡,我還不知道老太太到底病了沒有嗎。我不過是看在當年三爺和大爺關係好,現在翎哥兒和璟哥兒關係也好,才好心去找了那麼多銀子給你。大嫂,你即使不看在我對大房的情分上,就看在現在孩子們關係好的情分上,也不該做這種靠著我三房過日子的人。三爺才走多久,你就這麼欺負到我三房頭上。”
黃氏被安氏說得面頰泛紅,卻更兇惡地說,“什麼叫我大房是靠著你三房過日子。你家裡這些,我還看不上。老太爺留下來的銀子,不說由嫡子繼承,也該是現在的三家分,你難道想要獨佔嗎。”
安氏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將這件事編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是老太爺過世了十幾年了,要是真有這份銀子,分家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現在來說。你不過是想要強佔我三房自己掙來的家產,編造了這麼個理由。黃持嫻,你做事不給自己積點陰德,也要給翎哥兒積點陰德。”
看安氏叫自己的名字,指著自己鼻子罵,黃氏也就再沒有什麼好話,直接兇狠地道,“你這是什麼話,扯到翎哥兒身上去。這事我已經稟明瞭族中的長老,又有老太太作證,你難道還想狡辯,將老太爺留下的銀子私吞。”
安氏鎮定地坐在那裡,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不管你找了什麼人來,我這裡都沒有老太爺留的一分銀子,黃持嫻,你別以為我會怕你,我安常碧也不是由著人欺負的。我安家孃家也並不是沒有人,由著你們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黃氏直接起身衝到安氏面前來,大聲喝說,“你想私吞那麼大一筆銀子,你孃家有人也沒用。”
牛媽媽也幫腔,“三房剛分家出來那會兒,除了個破宅子,還有什麼東西,現在又有酒坊又有鋪子,還有百畝良田,置辦這麼大份產業,是哪裡來的銀子,還說老太爺沒有給你們私留銀子,這話誰信。”
喬婉剛才出了門,但是也不敢走遠,聽到房裡吵了起來,就帶著杏月跑了進來,她看到黃氏衝到安氏跟前要打安氏的樣子,就趕緊上前去要將黃氏拉開,黃氏是個長得富態的胖胖的婦人,她一個九歲小姑娘,哪裡拉得動,反而被黃氏一腳踢開了。
喬婉摔在地上,沒有哭,安氏本來還按捺著脾氣,看到女兒被黃氏踹了狠狠一腳,也忍不住了,上前將喬婉抱了起來,衝著黃氏道,“黃持嫻,你這是欺人太甚。”
黃氏罵道,“安常碧,你不過是個下九流的商戶人家裡出來的,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別在我面前充大。”
堂屋裡正鬧得不可開交,外面跑進來了兩個少年,還是喬璟比較沉穩,一聲大喝,“不要鬧了,你們在吵什麼。”
大家都是一驚,房間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喬璟和喬翎站在正房門口,門外是四月末的耀眼的陽光,陽光已經曬乾了青石板上的水汽,反射著光線。
喬璟沉著臉,喬翎則是一臉迷茫地左顧右盼了一陣,這才走到黃氏跟前去,黃氏看到兒子,就上前來愛憐地拉著他的手,甚至連臉上的神色都在一瞬間從猙獰變成了慈愛,說,“翎兒,你怎麼來了這裡?”
牛媽媽也上前來,對喬翎說,“二少爺,您下學啦?熱到了吧。”說著,還要用自己的汗巾去給喬翎擦汗,被喬翎一下子躲開了,於是牛媽媽挺尷尬地又收回了汗巾,她在心裡其實有點怕喬翎,雖然喬翎只有十三歲,不過也許是喬家遺傳好,每個孩子都挺聰明的,而且沉默著不說話的時候,再用那深色的眼睛淡淡瞄人一眼,就會透出一股老太爺當年的威嚴來。
喬家的幾個少爺,是連通著排行的,喬璟是老大,喬翎是老二,四房裡則有三個男孩子,老三老四老五。
所以牛媽媽是叫喬翎二少爺。
喬翎看了看黃氏,說,“娘,是之前三嬸讓了我來這裡用午膳,我讓林雨回去和你說,我不回去吃午膳了。”
林雨是喬翎的書童。
喬翎這麼說,黃氏就又看了正摟著喬婉檢查的安氏一眼,心想定然是安氏的計策,她故意去讓人叫喬翎來的。
喬璟已經走到了安氏身邊去,說,“母親,是怎麼回事?”
安氏將喬婉抱著放在了椅子上,將喬婉的手攤開來給喬璟看,說,“婉兒不過才九歲,剛才你大伯母就那麼下得了手,一腳踹過去,看看,婉兒的手在地上皮都擦掉了一塊,身上的瘀傷,還不知道多重呢。”
黃氏因為有兒子在跟前,不便太兇惡,但是依然不饒人地說,“我怎麼知道是踢的她,她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