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道,“義父這樣說,便讓婉兒十分愧疚了,義父本就是日理萬機的人,又是長輩,婉兒怎麼能夠讓你去看望,正該我看往您才是。”
說著,又含笑起身,讓溫大人看了看自己的腰身,道,“有五個月了,算了日子,該是九月的時候生。”
溫大人點點頭,“你和璟兒都已各自成家了,現如今你也要生孩子了,要是言清還在世,見兒女如此,也該是十分高興的。”
喬婉道,“父親泉下有知,當會歡喜。”
說到這裡,又對溫大人笑道,“到時候不管孩子是男孩兒是女孩兒,都請義父給取一下名。”
溫大人愣了一下,說,“顧家那麼大家子,上面也有長輩,我這般給取名,好嗎?”
喬婉道,“怎麼不好,連西卿也是這個意思。”
溫大人便笑道,“如此,那我也就不推脫了,我給他想個好名字。”又問,“顧驍下面是個什麼輩分。”
喬婉道,“善莫大焉之善,說是男女皆用這個字。”
溫大人道,“如此,我就記住了。”
說了這些,溫大人又道,“你是九月生產,我們家在西山上有個別院,那裡風景好,夏日也很涼爽,倒是適合養胎,你讓你母親和嫂嫂陪你過去,你看呢。”
喬婉遲疑了一瞬間,問道,“義父,現如今京中的狀況要變壞了嗎。”
溫大人對著喬婉也並不隱瞞,道,“也並不如此,只是有些事情,做些防備總是好的。”
喬婉道,“我們家想來倒沒什麼事,西卿一向低調,只是去年大哥就遇刺過一次,我很擔心他的安全。”
溫大人說道,“璟兒同秦王走得太近了,他現如今如此,其實還不算什麼,要是以後真是秦王登位,璟兒還如此,倒是很容易出事。伴君如伴虎,此之謂也。”
喬婉道,“那義父,我回去了,會去同母親說一說的。”
喬婉在溫宅留了晚飯,傍晚時候才回家去。
來的時候是坐的馬車,回去的時候,溫大人卻不要她坐馬車,而是派了轎子送她回去,還說,“你現如今是懷著身子的了,不要坐馬車,坐轎子就好。”
吳氏也說,“聽聞前陣子就有馬受驚帶著馬車翻覆的事情發生,還踐踏死了街上的兩個人,你懷著身孕不注意不行。”
喬婉也一一應了,就坐了溫宅的轎子回去。
從溫宅離開時還是紅霞滿天時候,回到顧宅,紅霞已經完全退下去了,天色呈現一片菸灰色,是很快就要黑盡的時候了。
喬婉打賞了轎伕,才讓他們走了。
顧驍已經回了家了,喬婉回到正院裡去,問迎面而來的丫鬟,“三爺可是回來了?”
丫鬟應道,“大人在書房裡。”
“用過膳沒有?”
丫鬟道,“還沒呢,去提醒過大人幾次,大人都說不急。”
喬婉蹙眉道,“去將晚膳準備好,我叫他去吃。”
說著,就往顧驍的書房來了,書房裡已經點上了蠟燭,燈火明亮,顧驍坐在書桌後看書,喬婉走上前去,道,“你這是將看書當成吃飯了,不餓嗎?”
顧驍高興地抬起頭來,道,“婉兒,你回來了?說你是上午就過去的,怎麼這時候才回來。義母的身體還好嗎?”
喬婉道,“因有兩月餘沒有見過義父了,在他家留了午膳後,便又休息等義父回來,於是就待得久了。義母的身子,你知道的,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大約是憂思過度,所以精神不好。”
說著,又將溫大人安排兒子回老家去的事情說了,然後還讓她同安氏賈氏去西山上避暑養胎的事情說了。
顧驍因她這話便沉吟了片刻,道,“據說皇上最近身體又有些不好了,不過他經常是這樣,很多人已經不大當回事,但既然義父都有了這樣的安排,恐怕這次是真的很不好。”
喬婉回身去外面門外看了看,又將門關了,才回到書房來,對顧驍小聲說,“要是皇上這次是真的非常不好,義父他這樣大張旗鼓地安排人,是妥當的嗎。我倒覺得,像是故意這般做而已呢。”
顧驍想了想,道,“這也說不定,不過不管如何,先將家人做個安排總是好的。婉兒,你就去同母親和嫂嫂說,你們就去西山上避暑好了。反正夏日京中炎熱,你懷著身孕,留下來怕也是日子難熬。”
喬婉卻道,“我走了,家裡誰來管。再說,現在又並不熱。不過,母親和嫂嫂,倒的確是要讓她們離開一陣。哥哥是公然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