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擔憂地看著溫大人,溫大人神色堅毅,收起信件和那盒子揣進懷裡,就出門來,吳氏便也不耽擱,就找了理由,讓下人們去套車,她要出門去。
溫大人行動迅速,乘了馬車就往皇宮去,身邊跟著四騎護衛,此時天已經漸漸在黑下來了,怕路上遇到不測,故而全走大路,抵達宮門,他手上有著皇帝的御賜金牌,可以憑藉金牌入宮,於是一路無阻,到了皇帝閉關所在的德仁殿外。
溫大人對通傳太監道,“請公公去稟報皇上一聲,溫齊有急事求見。”
那太監道,“皇上正在閉關,無大事不得打攪。溫大人,咱家這不好去通報呀。”
溫大人給了一錠小金子給他,道,“麻煩公公了。”
那太監依然是很為難的樣子,但總算說,“溫大人求見皇上,咱家自當盡力去通報,只是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到時候結果如何,卻不敢保證。”
溫大人道,“請公公說微臣是非見不可。”
那太監便進了殿裡面去了。
如此又過了一陣子,那太監出來笑嘻嘻地對溫大人道,“還是大人您受皇上看重,皇上有請呢。”
溫大人對他道了謝,進了殿裡面去。
在一片香菸繚繞裡,皇帝一身道袍,正盤坐在蒲團上,溫大人進去,他才將眼睛睜開,說道,“溫愛卿,是有何急事。”
皇帝身邊難保沒有大皇子之人,溫大人道,“微臣新得了一個玩意兒,想請皇上過目。”
也不要道童接過呈上,而是自己膝行到皇帝跟前,從懷裡拿出了那信和那盒子出來給了皇帝。
皇帝些微疑惑,但是還是很快將那信看了。
看完信,他的神色就沉了下去,但是卻情緒並沒有太外顯,而是對殿裡的人下了命令,“你們都出去。”
殿中眾人都同皇帝一樣做道士打扮,聽到命令,他們便全都退了出去。
這兩封信裡,一封是皇城裡最重要的禁軍東衛禁軍指揮使沈中義寫給大皇子的,大意是唯大皇子馬首是瞻,等候大皇子的吩咐;另一封是左衛禁軍指揮使劉韋寫給大皇子的,意思和沈中義的那一封大同小異。
這樣的信,自然是表示效忠大皇子,而這種效忠自然不是聽聽話就罷了的,而是大皇子最近會舉事,他們全都聽大皇子的。
這樣的信,皇帝看了怎麼會不整顆心都沉下去。
皇帝又將那盒子開啟來看了,看到盒子上面紙條所寫的東西,他的神色就更是沉得很了。
那紙條上寫著這是從海外得到的慢性毒藥,溶入水中,便無色無味,而且能夠透過母體轉給胎兒,且胎衣上會帶上最多這種毒藥。因為這種毒藥為慢性,即使查驗,也根本查驗不出來。
既然紙條上提到了胎衣,那不是正好提醒皇帝,他用的紫河車不就正好是胎衣嗎。
皇帝將那小瓷瓶拿到手裡一看,又揭開了上面的塞子,往盒子裡一倒,裡面是無色的很細微的結晶。
皇帝臉色黑到了底,將瓷瓶塞子塞好,將瓷瓶放回錦盒,他問溫大人道,“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溫大人道,“是有人秘密送到了微臣內子手上,微臣不敢些許耽擱,看到後就進宮來了。微臣認為,怕是要先下手為強。”
皇帝憤然道,“這個孽子,膽敢以下犯上,謀朝篡位。”
溫大人心想那也是皇上您姑息出來的,一直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幾個皇子,總會有人等不及做出謀逆之事的。
皇帝雖然生氣,腦子倒是清醒的,道,“如此,說朕身體不適,召吳王進宮侍疾。”
他說著,又收起兩封信和那個盒子,站起身來往書房裡去,溫大人趕緊跟在他身後。
皇帝有條不紊地一邊讓人去宣吳王進宮,一邊又派人前去前衛禁軍指揮使和左衛禁軍指揮使府上抓這兩人。
吳王坐在書房裡,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想了一陣事情,便突然起身,招了幾個最值得信任的人到書房,寫了密信讓人飛快送出。
他自己則去將護身軟甲穿好了,身上配上劍,準備舉事了。
皇帝派來傳旨的三個太監到來,直接被吳王扣下了,吳王親自問道,“父皇真是召本王入宮侍疾?”
那三個太監戰戰兢兢地道,“奴婢們哪裡敢假傳聖旨呢,皇上真是召殿下入宮侍疾。”
吳王道,“本王可沒有聽過皇上又病了。父皇除了召我,可還召了別人?”
那太監道,“只召了王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