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斜倚在柱子上。長長的黑髮披在肩上,臉色在燭光下顯得有些蒼白,真是秀色可餐。可惜白淺此刻卻沒心情欣賞這些,且不說對眼前這人的複雜感情,她現在真真擔憂,自己該怎麼過呢?
不說自己心理這關,小雅也不可能去和她的主子上床同睡的。
但是出去找地方睡更不成,因為明顯晏清是要和她共度一個晚上的,這種假象必須被營造出來。所以,她只能留在這裡。
白淺真不能理解,身為一個丫環,她難道就在旁邊站一晚上,看著主人睡?更倒黴的是,她之前怎麼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她想過怎麼應對晏清的盤問,想過怎麼套對方的話,想過……唯獨沒有想過該怎麼做好一個丫環……自己會被涼在一旁,這種尷尬的處境,是她所沒想過的。
“小雅。”低沉磁性的聲音忽然傳來。
白淺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抬頭看向晏清,卻又趕緊低下頭去,道:“公子。”
“你過來。”他說。
為什麼?白淺怔了一怔,不過自己現在好像不能違揹他的命令吧。表面恭敬,實則不甘不願的走了過去。
晏清低低一笑,忽然一把拉住白淺,攬住腰就平放到床上,姿勢的改變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得不直視晏清。只可惜,對方黑眸深深,卻看不出絲毫情緒來。
然後,就在她呆愣的時候,晏清吻了下來。
柔柔的觸感落在唇上,白淺腦袋裡轟的一響,如果不是僅有的理智控制著她,恐怕就要一拳揮出去了!她的脖子是僵硬的,連轉動一下似乎都十分困難,這是……怎麼回事晏清的吻淺嘗而止,手掌落在她的腰間,觸感隔著衣物似乎都一清二楚。讓她淺淺顫抖起來白淺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這些絕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失去血色的唇緩緩張開,勉強笑道:“公子你……”她擋住晏清的手,掌心淺淺有汗。
晏清勾起唇角,笑容冰冷,“小雅,你是在違揹我?”上揚的語氣讓白淺打了一個寒顫。
心,卻在一瞬間沉入谷底。
原來,不為人知的一面就是這樣的。他驕傲,奢侈,擁有許多的女人,小雅也許不過是其中之一。他也和那些男人沒有任何不同。
相反,他的強大足以讓他擁有更多的東西,擁有任何想要的東西。
彷彿有什麼,在心中轟然倒塌。
白淺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傻得不能再傻了。
小雅喜歡晏清,喜歡她的主人,她樂於和晏清有這樣的關係。晏清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一個暖床的丫頭而已。
這就是他,不過如此而已。
“罷了,你下去吧。”晏清坐起身來,似乎興致少了許多,揮了揮手。
白淺的雙眼漸漸回神。
一抹深深的冰冷刻在瞳孔中,她,不可以再失敗。她,不可以這樣輕易就退縮“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公子贖罪。”她側過臉,讓頭髮垂下來遮住自己的表情,低聲道,淺淺沙啞。
這樣,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吧。
她,是沒有資格自己做決定的。
自己,曾經真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啊。
被人捧在掌心的她,又怎麼知道過別人的痛苦呢?
當然,這也許便是小雅的願望。
多麼可笑的說辭,小雅,其實你大概也沒看明白,你的主人,是不會在意任何一個女人的。何苦死心塌地。
蠟燭一下子熄滅了。晏清忽然抬手,捏住白淺的下巴,打量了一下,笑道:“你這張臉,真是和她一模一樣。”
真是冷酷呢。
白淺咧了咧嘴,沒有說話。
“這次原諒你。”他說,然後吻又印了上來。落在頸側,淺淺的舔舐,亦如他本身的殘忍。
白淺躺在床上,上方的男人帶來強烈的壓迫感,讓她要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可以把這當做一場遊戲。她屏住呼吸,她知道,她必須忍耐下去衣物摩擦的沙沙聲,幾乎成為纏繞不去的夢魘。把所有不願回想的掩藏心底。
眼淚順著緊閉的雙眼流下來。
好在這裡漆黑一片,因為黑暗,可以讓所有骯髒都藏匿無形。
勾唇苦笑。沒有什麼是要後悔的,這些,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她,只不過在替代另一個女人,她不是她自己……她是這大秦女皇。
只是,為什麼會這麼悲傷。
也罷,她早該明白,不是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