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心驚。
白淺覺得自己有些頭痛,她知道這是宿醉的後果,但是現在她更頭痛的是眼前的人眼前的事。是啊,救人說起來也不難,但是當她自己處於忘莫離的位置時,必須要去面臨時,才覺得困難。
帝王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怎麼說殺就殺說放就放呢?但是她不是帝王。她本也可以躲起來當作不知道這件事。但這是懦夫的行為,而云羅就這樣跪在她的面前,跪了整整一個上午。
她不能不去。她必須去,不需要猶豫害怕。
一點也笑不出來,白淺一把抓住雲羅的手臂,厲聲道:“不起來和朕去救人,還要在這裡跪到什麼時候?”
“陛下?”雲羅抬頭,臉上滿是驚訝。
白淺抿了抿唇,TMD!為什麼有那麼多的顧忌?不就是救個人麼?她現在才是女皇!她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夠阻擋!就是忘莫離回來也還等著這個身體呢,無敵保險啊。
☆、她現在才是女皇!(3)
“朕早就反悔了,現在當然是要去救人,不然就晚了,何必還要三思?”白淺道:“當然,你居功至偉,否則朕說不得早就忘了這件事了。”
雲羅定定了看了白淺半晌,忽然重重了磕了一個頭,道:“謝陛下!”這才起身,因為跪的時間過長的原因,腳下淺淺一晃。
白淺眼疾手快,一把攙住他,道:“子瑕,準備馬車。”
這一番動作可以說是極快的,不論是白淺還是雲羅,都沒有想過多的事情,心中只有救人的念頭。剛才的一番過程,說起來也都是發生在一瞬間而已。
可是,不可挽回的錯誤往往發生在人們意想不到的地方。白淺如果早醒來一刻,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可是偏偏,她睡的香甜,喝的太多。
等他們到來的時候,一地的人頭,死不瞑目。正中央的一人,半邊身子已然只剩下骨架,流下涔涔黃水,讓人幾欲作嘔。
白淺站在地上,猶如立在血池煉獄中央,而云羅的手也禁不住的發抖,臉色煞白。
她有一瞬間,後悔了,後悔了來到這裡。剛剛她什麼都沒有多想,如果她再多想一想,有很多的辦法,都不必親自來面對。
不必親自面對這一切。
可是陰差陽錯,不論是一開始的誤會,還是現在,她終究還是來了。
刑場中央的男人,哪怕受了這樣重的傷,仍是大大的睜著眼睛。看到白淺的剎那,那睚眥欲裂的雙眼露出憤恨的眼神,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食其血肉。
這個時候,白淺已經不能將自己和忘莫離分開,因為他看的是她,不是忘莫離,不是別人。
豪爽的聲音此刻居然還中氣十足,帶著十分鄙夷和不屑,就像醞釀了許久,就等待這一刻,知道她要來。“昏君,你終於是來了!可惜老夫看不到你死!先一步在地獄裡等你!”
一句話石破天驚。
是什麼支撐他到現在?
白淺手指冰涼,左右看了看,盡是茫茫人群。所有人噤若寒蟬,卑微的恐懼的眼神的充斥在這裡,也有人鄙視有人嘲笑,世間百態,卻沒有一個人會同情她的處境。
因為她是導致了這一切的,高高在上,殘酷暴虐的女皇。
扭過頭去看身邊的雲羅,原本很溫柔的一個人,此時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好像籠罩了一層什麼很厚重的東西似的,讓人不敢靠近。
白淺很害怕,這種寒意是從心底升起的,彷彿一瞬間看到自己的末日,看到了這個王朝的末日……想逃走,卻發現,連一個可以依靠的東西都沒有。
原來,她已經是忘莫離了,至少在這裡一天,她便是。無可辯駁。
楚長齡瞪著眼睛,大張著嘴巴,神情猙獰,保持著最後的動作,跪在鮮血淋漓的屍體和人頭之間。儈子手還在不疾不徐的動作著,但是他已經沒有了生息。
白淺知道,他死了。
可是那個眼神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句昏君永遠都會迴響在她耳邊,也許很多年後也會偶爾回憶。始終記得有一個人在地獄等她……有很多人在地獄等她原來,現實真的不如想象一般美好,總是瀰漫著殘酷的色彩,又讓人無處可逃。
☆、她現在才是女皇!(4)
原來,她是昏君。
這不是她的夢想麼?醉生夢死的昏君。不過是一次意外的異世之旅而已,可是,誰能告訴她怎樣才能做一個明君?
原來,人死了,是這樣震撼的一件事。她看了那麼多的電影電視,卻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