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辰嘴角一抹自嘲。
是啊,他這麼惦記,為什麼不去醫院看看呢?
他是在那種情況下把白鴿救下來的,她受了不小的刺激,他不希望自己的出現,勾起她不好的記憶。
再者說……
陸元赫已經將白鴿接回了陸家的醫院,慕一辰沒有立場去阻攔。更何況,那個女人在半昏『迷』的狀態裡,嘴裡念著的,都是陸元赫的名字……
說來可笑,他過去最煩那些為了感情哭哭鬧鬧要死要活的人了,那些女人在他面前流一滴眼淚他都覺得不耐。愛情是什麼?他打小從這個圈子的大染缸裡浸染大,男人和女人的那點事,他從不屑於去思考答案。
可是最近,他真的很困『惑』。不止困『惑』,還經常覺得生氣。
眼前老是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個女人,讓他生自己的氣;那女人受了委屈住了院陸元赫失聯,他生陸元赫的氣;而哪怕陸元赫不出現,那傻女人還是惦記著陸元赫,他又生那個傻女人的氣。
轉著圈的生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
“晚點再去看她吧,”慕一辰問宋宋,“她看起來精神狀態怎麼樣?”
宋宋嘆了口氣,扔掉了手上的棉籤,拿起了新的一根,繼續小心翼翼地給慕一辰塗抹,“她的助理一直在那兒陪著呢,還有她經紀人現在正焦頭爛額地重新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呢,手邊的工作全得推了,各種毀約各種道歉,做經紀人的真是不容易啊!”
慕一辰瞄了一眼宋宋,“行了你,什麼時候還學會陰陽怪氣地說話了,”慕一辰看了一眼宋宋手上的祛疤『藥』膏,“這個,回頭你讓人送去給她一份。”
宋宋應了下來,之後又默默地觀察了一番慕一辰的臉『色』。
“有什麼事你就說,什麼時候還開始欲言又止的了。”
宋宋這才開口,“慕少,那個陸世初的事情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他好歹是陸老爺子的二兒子,雖然慕家和陸家有點淵源,但也絕不能擔得起這樣的交惡。現在人還在關著,陸家已經派出一撥一撥的人出來找了,找到是遲早的問題……”
“他自找的。”慕一辰提起陸世初這個人,就恨不能撕了才好。他加諸在白鴿身上的,慕一辰要一點一點討回來……
這兩天,陸世初都是在自我懷疑和崩潰中度過的。
如果說穿蹩腳女裝是慕一辰報復他的一點惡趣味的話,那後來進來倉庫的三個男人就是陸世初揮之不去的噩夢和一生的羞恥。
他不願意去回想那一天的一切,甚至想過『自殺』,但是他被捆著手腳,連『自殺』的條件都沒有。他永遠不會忘記他那天被人按住,那種痛楚,以及比痛楚更尖銳的恥辱……事後,地上散落著的潤滑劑時時刻刻刺激著他的神經,烙印在他的人生中……
秦佳楠這幾天在醫院一直守著白鴿,喂水餵飯,跑腿打雜。
但是白鴿的話很少。
基本上是沒說過話。
原本白鴿就不是話多的人,但是架不住秦佳楠話多,過去只要秦佳楠動動嘴,白鴿必定被逗笑。可是這次住院以來,秦佳楠的講笑話魔咒都消失了。她再也沒看到白鴿的笑容,哪怕是見到白展來看自己,她依然還是有難掩的鬱鬱寡歡。
為難之下,秦佳楠只好向陸元赫求助。可是陸元赫來病房看白鴿的時候,她只是更加沉默。
白鴿白天夜裡都不敢睡,閉上眼睛總是能看到自己在不見天光的屋子裡被陸世初哄騙著穿上各種各樣的衣服和裙子,醒來常常就要乾嘔一陣。
甚至她開始抗拒陸元赫的觸碰。
好幾次陸元赫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頭,被她警惕的眼神嚇退,手尷尬地停滯在半空。她也不再任由陸元赫抱著,而是常常刻意地保持著和陸元赫的距離,也儘量不與他視線接觸,寧可望著窗外發呆。
“小鴿,我一定會找到我二叔的,你受了什麼委屈,我都會替你討回來的。你相信我。”
“小鴿,抱歉我當時不在國內,沒能第一時間找到你,都是我的責任……”
陸元赫的話說完,白鴿總是淡淡的,沒有什麼額外的反應。漸漸的陸元赫也不再說,畢竟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釋和辯解都太蒼白。再者說陸元赫也不是話多的人,他就每天都來陪她幾個鐘頭,常常帶來她愛吃的點心和飯菜。
這天,陸元赫陪白鴿吃完飯,走出病房輕輕帶上了門,門關上的一刻,他的臉以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還沒查到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