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在一塊兒呢,我說,你今晚可別湊熱鬧給那丫頭打電話啊,給他們倆點兒空間吧。”
“剛才你是故意把佳楠氣走的吧。其實,本來我也想著給他們倆製造點兒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可是還擔心佳楠臉皮薄,太刻意了惹得她不開心。”
ray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問,“你晚上回哪兒住?晚上叫個車送你回去。你現在是我們這一群人的搖錢樹,可得保護好你的安全。”
“我今晚就住店裡吧,以前我駐唱的時候,有時候下班晚了也常在店裡住的。”她指了指後臺,“裡邊兒有個小房間。我就住這邊兒。”
ray沒再說什麼,“行吧,明兒給你放一天假,後天可得找我報到了。”
“知道了,”白鴿一邊喝著檸檬水一邊含混不清地說,“後天見。”
這次之所以急著從內蒙回來,其實是因為,第二天是白鴿的媽媽白筠的忌日。
白鴿早早就起來,去花店包了一束淡綠『色』的雛菊,打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江城西邊的墓園。
墓園建在山上,早上朝『露』重,山上有點兒霧濛濛的。白鴿輕車熟路地抱著花拾級而上,像以往一樣打算給媽媽清一下墓碑邊的雜草,再拿手帕將墓碑擦乾淨,畢竟白筠最喜歡乾淨了。
意外的是,白筠的墓前已經放了一束同樣淡綠『色』的雛菊,花一看就是剛放上去不久,上面還帶著『露』珠。
白鴿蹲下來,將自己的那束花並排放上去,“媽媽,今天有朋友來看過你了嗎?好像是關係不錯的朋友呢,知道媽媽最喜歡綠『色』了。”白鴿『摸』了『摸』墓碑上白筠的照片,“小展的身體還沒徹底好,你不要著急,等明年我就帶他一起來看你。”說著就像聊天兒一樣,“媽媽你知道的吧?我做了演員,演了電視劇和電影,昨天好多人在網上說喜歡我,你看了我演的角『色』估計也會說我演的好的…”
說著幾乎是下意識地覺得身後有人,回過頭,果然發現有個男人正站在身後不聲不響地看著自己,白鴿連忙站了起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來人白鴿並不喜歡,見過兩次,白鴿對他的印象並不好。正是陸元赫的二叔,陸世初。
陸世初盯著墓碑上白筠的照片出神,“我知道你今天也會來看你媽媽的”。他手上還有一束一模一樣的雛菊,看樣子不是今天的,倒像是剛從墓碑邊換下來的。
其實陸世初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不少,體態毫不走樣。陸元赫那樣的俊臉長腿,不難想象他們陸
家的男人差也差不到哪裡去,陸世初下巴更瘦削些,看起來很是精明能幹的樣子。可是白鴿這次見到陸世初,卻覺得和在老宅見到完全不同,說不出為什麼,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老態。
他看著白筠的照片,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可笑容是悽楚的,“筠兒,筠兒,我終於找到你了,也找到她了。”
白鴿聽外婆提起過,二十多年前陸世初追過白筠,而且在白筠懷孕之後還提出過要照顧白筠母子倆,會對白筠的孩子視如己出。但白鴿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了,陸世初竟然還會在白筠的墓前『露』出這樣憂傷的神情。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得自己的一部分都隨著逝去的人一起隨風而逝了的感覺。
“謝謝你來看我媽媽,”白鴿重新又蹲了下來,“不過我和我媽媽還有一些悄悄話要說,二叔你先回去吧。”
陸元赫聞言沒有任何不悅,“好,好,你們聊,不過我還有點事要問你,我在墓園的出口等你。”
估『摸』過了四十多分鐘,白鴿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果然看到陸世初斜靠在車上抽菸,見到白鴿下來,他就捻滅了手裡的香菸,生怕白鴿反感一樣。
“二叔,你有什麼事要問我?”
陸世初拉開了車門,“你去哪,我送你吧,咱們可以路上說。這邊不好打車。”
這附近確實不太好打車,白鴿想了想就俯身鑽進了車子。陸世初連司機都沒帶,他給白鴿關上車
門,繞到了駕駛室,起步,倒車,拐上了下山的盤山道。
“你媽媽是怎麼去世的?”
“生病去世的。”
白鴿淡淡地看著窗外,“是胰腺的病,發病很快,大概半年吧,她就走了。”
陸世初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這些年苦了你了。想到你們在江城生活,我卻從來不知情,心裡就像立著一把刀子一樣,叫我寢食難安。”
白鴿蹙了蹙眉,不太認同這個“寢食難安”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