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聽到陸元赫說“你不要鬧”,白鴿都覺得特別無力。好像是一種自嘲的,胸腔裡溢位來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
三天的拍攝緊鑼密鼓,休息的時間都只能見縫『插』針。白鴿有空的時候就『摸』出劇本來背臺詞、揣摩人物,完成度倒是很高。
最晚的一天劇組到凌晨三點半才收工,白鴿卸去妝容,睡前照例望著窗外掀起的魚肚白,呆呆怔怔的放了會兒空。
幾天沒有訊息,他在幹什麼呢?和簡總監在一起嗎?是不是已經回到了江城?
頸間的項鍊,竟然變得有點燙人。捨不得摘下,又不忍心細端詳。
直到第四天,全劇組在連軸轉的情況下完成了高強度的工作,沈哲興奮地喊出了讓眾人如釋重負的話:“收工!殺青!”
整個劇組陷入到了一種歡騰的氛圍裡,幾日以來日夜不停的趕工,大家都進入了一種疲憊不堪的狀態,此時的如釋重負,氣氛裡有種狂歡的意味。沈哲揚了揚嘴角,“今晚殺青宴,就在大草原上舉行!我請大家吃烤全羊!”
沈哲後面的話很快被大家的歡呼聲所淹沒,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白鴿有一瞬的失神。
上一次的殺青宴,自己的未婚夫當著自己的面深情款款地向女一求婚了。
這次調轉角『色』,自己做了女一,沒想到依然是別人感情的陪襯。
所以,愛真的是一門參不透的玄學。而自始至終沒有變的是,自己始終是得不到愛的那個人。
晚上的殺青宴,沈哲找了一處原汁原味的草原蒙古包,遠離市區,別有一番滋味兒。整個劇組浩浩『蕩』『蕩』到達的時候,天邊還有一抹夕陽,大家興奮地用幹樹枝支起了篝火,對晚上這場狂歡躍躍欲試。
白鴿聽到有人鬧嚷嚷的要開香檳,然後又被其他人人制止了。
“在大草原上喝什麼香檳啊,來都來了就是要入鄉隨俗,當然是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蒙古包外,一隻今天剛宰殺的羊已經串在了爐上,底下的火一點,肉香四溢。
草原上的牧民為大家敬上好喝的蒙古『奶』茶和藍『色』的哈達,唱起了悠遠動聽的牧歌兒。烤全羊劈劈啪啪地做響,逐漸『色』澤金黃,空氣裡流動著一股焦香。不知什麼時候篝火也點燃了起來,一群年輕人繞著篝火跳舞狂歡,好不熱鬧。
正沉浸在這氛圍裡,江璟兒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她的助理再也沒有『露』面過,江璟兒整個人也變了不少,在劇組裡也沒有飛揚跋扈地使喚人,也沒有叫劇組裡地工作人員幫她買『奶』茶跑腿兒之類的了。總之她在劇組裡安分守己了不少,後面的部分她戲份不多,總之和白鴿的接觸少之又少,這會兒她端著杯走過來,白鴿倒是有點意外。
“鴿,今天劇組殺青,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還能有機會見面和合作。”江璟兒語氣倒是很誠懇,白鴿發現她少了平時的頤指氣使,其實看上去氣質倒是溫婉型別的。
“之前發生的不愉快我向你道歉,可能這個道歉對你來說晚了一些,或者你根本不在意這個道歉,但是無論如何我要和你說一句對不起。之前找人陷害你的事,還有囚禁你的事情,我很抱歉,當時我滿心都是對你的嫉妒,全都被沫鄰當槍使了。”
江璟兒遞了一杯酒給白鴿,隨後自己迎上去碰了碰杯,“這杯酒我敬你。”說完直接仰頭喝了下去,草原上的白酒的辣衝嗆的她直咳嗽。
白鴿的手僵在半空,還在消化著江璟兒的話,慕一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抬手就拈過了白鴿手中的酒杯,擋在了白鴿身前,“要道歉不是應該算我一個麼,”慕一辰微微挑眉,將臉往前湊一湊,“你都忘了我這臉上留疤的事了嗎?”
說實話,慕一辰臉上的那道疤已經很淡了,只是淺淺留著一道細細的痕跡,在燈光下仔細端詳的話才能發現。江璟兒反倒是笑了,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慕少,那我這杯酒給你賠不是。”說著一仰頭又幹了。
她擦擦嘴角看著慕一辰身後的白鴿,“被這麼多人護著,我倒是真的很羨慕你。”說完也不多停留,說了句“你們聊”,扭頭就走了。
慕一辰把酒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看了看江璟兒的背影,“你別喝這個,太沖,你腳還沒好。”
“你是怕我被江璟兒欺負嗎?”白鴿把酒杯接過來,“她好像是真心誠意來道歉的,應該不至於給我下『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