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元赫就匆匆下樓了。韓彬更是一路小跑趕著下去開車。
白鴿手裡還握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半句話還卡在喉嚨裡。
想和他說什麼呢?她也說不清楚。
明明沒有必要道歉,卻總是想起他那天帶著一層薄怒的眼睛。他微微皺起的眉頭,總是讓人想伸手為他撫平。
起碼能道個謝吧,謝謝他在網上為自己做了這麼多,扭轉了風向。陸元赫看來是有公事要忙,白鴿想著,那就等他忙完了,再好好謝謝他。
今天是在榕城的最後一次路演。地點在榕城一座商場。活動很簡單,介紹一下嘉賓,炒一炒熱度,講一講拍攝過程裡的逸聞趣事,很快就接近了尾聲。
可是白鴿卻總是沒來由地心慌。她總覺得觀眾席裡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用一種又冷酷又灼熱的眼神盯著她。但每當她去尋,卻只看到了熱情舉起手機拍照的影『迷』,根本沒有找到那樣的眼神。
是自己多心了?白鴿勸慰著自己。
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大概是離開江城太久了,心裡有些不安,有些焦慮吧?
慕一辰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給了她一個眼神,又朝攝像機的機位努了努嘴。
白鴿知道,慕一辰這是在提醒她專心。
沒有人不開眼地提起昨天新聞上的事。現場沒有人八卦,甚至劇組裡面的人,都沒有提過這件事的任何一嘴,感覺像是昨天的事情不存在一樣。
散場的時候,白鴿拎了包準備走。結果一個小孩子撞上了白鴿的腿,很快跑開了。再一低頭,竟然是卡包不見了!
那個小男孩的身影看背影似曾相識。白鴿想起來了,在夜市就是遇見了小『毛』賊,迫於生活順走了自己的錢包。
這個男孩和那個夜市的小刺頭背影著實是像,都是小平頭,速度很快,在人群裡穿梭著。白鴿下意識拔腳去追,她想看看是不是那個小男孩,如果是的話,她要問問他為什麼跑來了榕城,他的媽媽身體怎麼樣了。
小男孩的外套倒是很好認,薑黃『色』的一件棒球衫,那道身影從四層拐出來就坐扶梯往商場一樓快速移動。白鴿幸好穿了平底鞋,才能跑著去追。
一直到商場側門一條很寬的馬路上,才看見小男孩正站在路中間。因為這裡是一處二環下橋口,所以車速很快,大型車更是多。小男孩就站在雙實線上,在下橋口一處等紅燈的地方,伸出小手敲車窗。
有些車會將車窗搖下來一條縫,遞出來一塊或者五塊錢。而更多的司機無動於衷,甚至有的司機在黃燈的時候故意踩大油門一轟而過,就是不想讓這雙髒兮兮的小手伸出來。
情形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裡的水泥車總是呼嘯而過,白鴿的嗓音根本無濟於事。看著小男孩穿梭在各種車旁,每次變了綠燈也從不躲開,白鴿心裡急了。
正在這時,遠處一輛紅『色』大卡車踉踉蹌蹌疾馳而來。在地上畫著龍,開著雙閃。從白鴿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司機睜大了驚恐的眼睛,不停的揮著手大喊,讓開啊,都讓開啊!
小男孩卻好像沒看到一樣,依舊按部就班地伸手,正走到了一輛吉普車旁。因為吉普車高,小男孩又太小,完全擋住了他的視線,根本沒看到那輛開著雙閃,橫衝直撞的大貨車!
糟了!
白鴿那一刻大腦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她一下子衝出馬路,用最快的速度跑向男孩,抓著他的手腕往回一帶,小男孩轉了一個圈一下子被轉進白鴿懷裡。
由於慣『性』太大,撞的白鴿向後倒去。
而這一刻,大貨車呼嘯著來勢洶洶,向著兩人就衝了過來。白鴿嚇得閉上了眼睛,就在那一刻,大貨車傾軋著白鴿連衣裙的裙角駛了過去!
白鴿將小男孩死死護在懷裡,滾了兩個圈才最終停了下來。
之前手腕上的傷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低頭去看,手臂上和小腿上一大片擦傷,往外滲著血珠,看起來駭人的很。
旁邊的車子看見白鴿蜷著身子渾身是血的樣子,避之不及,最後是後面的一輛捷豹停住了。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下來,看見小男孩驚魂甫定的樣子,也不管小男孩身上是不是乾淨,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哄著:“有沒有傷到?有沒有哪裡疼?”
“我沒事,那個姐姐流血了。”
男人將視線轉向在地上起不來的白鴿,他將小男孩放下,脫下西裝給白鴿披在身上。“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