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慕一辰就繼續閉目養神了。
一路上慕一辰沒有再和白鴿主動交流過,白鴿就也識趣地不再開口,閉著眼睛休息,漸漸竟然真的睡著了。
她這一天先是懵,又是哭,再加上旅途勞頓,此時只剩下了困。『迷』『迷』糊糊中感覺路似乎越來越不好走,有時顛簸地陡然讓人從夢中驚醒,『迷』朦著看向窗外,依然還是看不盡的黑夜。
中間有一段白鴿『迷』蒙中覺得自己好像靠在慕一辰肩頭,掙扎著要起身的時候好像旁邊的人用手按住了自己。眼睛一閉再睜開的時候又不知道是多久之後的事兒了,想起剛才恍惚好像是個夢而已。但有一點倒是真實的,慕一辰脫下了自己的棒球外套蓋在了自己身上。
晃了不知道有多久,白鴿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直叫停車。
車剛停穩,她就忙不迭地在開了車門彎腰在路邊吐了起來。說是路,其實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後面的車次第經過,好像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慕一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站在了白鴿身後,遞了瓶水給她。
清水劃過喉嚨感覺好多了,白鴿灌了一大口,含著水仰頭去漱,卻不小心將一大口水直接嚥了下去。
她看到的是怎樣的一片星空啊,哪怕明明知道遙不可及,也讓人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
夜空為幕布,星星為點綴,像一大把隨意散落的鑽石熠熠生輝。而一望無際的星空,蒼茫世間好像自己獨享了這一份美景。
白鴿痴痴地看,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身後的人也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她的,卻沒有握住,而是帶著她的手微微調轉了個方向,耳邊傳來慕一辰的認真的聲音。
“那是獵戶座,那是北斗七星。”
“最亮最大的那顆星叫貪狼,它和小天罡星一起構成了北斗天樞,是智星、吉星,象徵著強有力的統治管理。”
“那水瓶座,就是倒酒的寶瓶,是特洛伊王子甘尼美德被宙斯任命為觴侍者,但他生『性』自由,浪『蕩』不羈,惹得宙斯大發雷霆……”
耳邊的描述和在滑雪場那天聽到的描述漸漸重合起來,一樣的語氣語調,一樣的不急不躁。那些她在昏睡邊緣聽到的溫溫朗朗的男聲,不疾不徐的故事,她曾以為是夢裡的,沒想到……真的是慕一辰講的。
白鴿感覺自己好像挺長時間沒有聽到慕一辰說話了,或者說他本來就很少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話。總是輕佻地、戲弄般的,很少這樣一本正經地、專注地說著什麼,而且說的竟然還是神話故事。
慕一辰就主動鬆開了白鴿的手,只是立在白鴿身邊,一起望著浩瀚無垠的蒼穹。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白鴿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樣的話怎麼都不像是從慕小少爺的嘴裡說出來的。
“這種時候就會覺得,自己的煩惱真的是微不足道,和這浩瀚和永恆相比,我們也不過就是須臾的一瞬。”
慕一辰點了一支菸,菸頭的紅光在夜裡明明滅滅的,“可能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是這一刻,是不是覺得那些都變得不重要了,能暫時放下了。”
“是啊……”白鴿喃喃地說。突然一顆星星驟亮,接著倏忽一道銀線閃過,白鴿只來得及“呀”了一聲,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兩秒回頭才抓住慕一辰的袖口,一邊用手比劃著,“流星哎,我第一次見到流星。你剛剛看到了沒有,就在那兒,一下子就過去了。”
慕一辰垂眸看著白鴿被冷風吹的有些發紅的鼻尖,淡淡地笑了開,朝她點點頭,“嗯,看到了,是流星。”
“那……那你許願了嗎?剛剛太突然了,我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願望都沒來得及許。”
“現在許也來得及。”慕一辰捻滅了菸頭,看著女孩兒閉著眼睛認認真真雙手緊握許願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
她好像只有在很特別的情況下,才會變得小孩子般的心智,平時總是恬淡優雅的,像一隻驕傲的黑天鵝。
許完願望的白鴿回頭看了慕一辰一眼,“你剛剛沒有許願嗎?”
“我許了呀,”慕一辰掀起嘴角笑的顛倒眾生,“我許願一直陪在陪我看星星的女孩兒身邊。”
“什麼嘛,”白鴿笑,“情場高手大灰狼撩小白兔的樣子。”
慕一辰一聳肩,笑的狡黠,“啊呀,被你發現了,這是我上一部戲的臺詞。不知不覺就從嘴邊溜出來了。”
慕一辰幫白鴿拉開了車門,“走吧,我們已經掉隊了。”他扶著車頂讓白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