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麼辦?”白鴿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狼圖騰》裡面寫過大力敲擊馬鐙,用金屬碰撞的聲音嚇退狼群的。
“咱們沒有那種大馬鐙,只有小馬鐙,敲出來的聲音沒有什麼威懾力。”
“那就一直被它們跟著嗎……它們會跟著我們去哪呢……回營地嗎?”
“當然不是回營地了。”慕一辰的聲音顯得很冷靜,給了白鴿恐懼之餘的一點安慰。
不過他說出的話卻絲毫沒讓白鴿覺得安慰。
“它們在等天黑下來。等徹底黑下來,就是它們該動手的時候了。”
白鴿:“……”
慕一辰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慢慢撕成了布條。在前進的過程裡,將那些布條不疾不徐地纏在了剛才撿的一段粗樹枝上。從兜裡摸出來一個打火機,使勁擰開,將裡面的油全數倒在了布條上。
就算白鴿再缺乏野外常識,也知道慕一辰是在做火把了,他這是在賭,做最後一搏。在黑夜裡,火把比獵槍還管用。
眼看天色漸漸暗下來,周圍的樹影都變成了藍色的,視線也不清楚了起來。而大黑馬也越來越不安地打著響鼻,靠著慕一辰的安撫,才忠誠地履行著它的使命。
慕一辰又從懷裡掏出指南針看了一眼,方向沒錯。他壓低了聲音開口道,“小白鴿,你現在聽我說。就現在這個方向,不遠處三四公里的地方有一個獵人小屋。一會兒有狼衝上來我就放槍,我手上還有火把。”
慕一辰接下來說的話,讓白鴿的心都涼透了,他低低地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只管騎著馬往那個獵人小屋跑,只要跑到了那兒就安全了。別回頭,不管發生什麼都別回頭,就算我跳下去了你也別管,我會去那個小屋找你的。”
聽著這話,白鴿的眼淚流了下來,越流越多,“慕……慕一辰,你不能……”
“記住我的話。”
說完白鴿就感覺到,慕一辰抽回了原本握著韁繩的手。
狼群是非常耐心的,夜幕降臨,已經到了它們最佳的狩獵時間。終於它們還是按捺不住了,第一匹狼衝上來的時候,“砰!”慕一辰放了一槍。
那隻狼被集中了前胸,很快倒下一動不動了。但狼群的行動並沒有停止,它們甚至並未在死去的同伴身邊停留,而是發起了更兇猛的攻擊。
白鴿聽到槍響的時候眼淚流的更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野外的狼,比動物園裡看到的都要瘦小,也更加兇悍。它們的獠牙顯得那麼猙獰,好像要撕碎和吞噬一切。
它們躲著馬蹄伺機而動,靈活的像是暗夜裡的幽靈。“砰!”慕一辰又放了一槍,被激怒的狼群爭先恐後地追了上來。
“噠。”
是慕一辰打火機的聲音,他點燃了手裡的火把,“呼”地一聲火苗竄了上來。
黑暗中紅色的火光,是動物本能驅使的恐懼。慕一辰揮動著那火把,狼群被突如其來的火光嚇退了腳步,嗚嗚地叫著,齜著牙,眼神卻愈發地兇狠了。慕一辰朝著它們丟了兩個布條團成的火球,趁其不備又將火把扔了過去,徹底截住了狼群的腳步。
事不宜遲,慕一辰雙腿使勁一夾,大黑馬嘶鳴一聲迅速會了意,甩開四蹄向前跑去。
白鴿臉上冰冷一片全是眼淚,慕一辰讓已經坐不穩的她緊靠在自己的懷裡,一路疾馳。
白鴿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慕一辰折起來放在胸前的一個布偶,或者一塊手帕,她就蜷在一小方空間裡,耳邊是慕一辰的安慰,“沒事了,別怕……沒事了……別怕……”
慕一辰距離和方向判斷的全都沒錯,見到那獵人小屋的時候,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劫後餘生讓他長長出了一口氣。
下馬的時候,慕一辰幾乎站不穩。不過他還是斂了斂神,把白鴿抱下馬,看著她滿是淚痕的小臉兒,抬手擦了一把,卻越擦越髒。“這裡是獵人的地盤,狼群不會來的,我們可以放心地在這裡休息一晚。”
獵人小屋其實就是一個很簡陋的木頭房子,四處都露著風。外面四周是削尖的柵欄,慕一辰將馬拴好,院子裡有現成的給馬吃的草料。屋裡看起來已經很久沒用了,處處都積了一層灰,屋裡什麼陳設都沒有,只有一個木頭搭的板子算作是床,上面鋪了一套被褥。
屋中央堆放了些乾柴,慕一辰將火點上,房間裡一下子亮堂暖和了起來。
白鴿坐在地上,還是在掉眼淚,抽抽嗒嗒的哭。
“別哭了,”慕一辰突然湊近,“剛剛是不是以為我要死了,所以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