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哪裡傳來譏笑聲,卻不是來自人群,像是在不遠處,不止一個人。
“成交!”店家怕廿九後悔,立刻迎了上來伸手要錢。
廿九不理店家,拔出袖中的梅花刺放在桌上,舉起劍便向梅花刺砍去。
沈家的東西哪怕不是獨一無二也一定是上上之品,何況是沈吟心的專用之物。
也虧得那店老闆倒黴遇見六稜梅花刺,一劍砍下去,梅花刺紋絲不動,倒是傳說的寶劍先開了個口子,不過好在,那缺口被梅花刺磕下來,桌子被劈成了兩半。
廿九對著堅韌彈了幾下丟給店家,收起梅花刺向他豎了個大拇指,“好劍!”
眾人一看差點上當受騙立刻換了另一幅兇惡的模樣,趁著店內大亂廿九鑽了出來。回頭看了那家店的亂狀撇撇嘴繼續向前走。
沒走幾步,一道白光從她面上掃過轉瞬即逝,廿九停下來,聽見一聲一聲地打鐵聲和汗水滴落在金屬的聲音。
沉重、鏗鏘,像九霄之外的悶雷突然撕裂天空,隨即是噼噼啪啪的電閃雷鳴和瓢潑雨水,將那深沉撞破。
那聲音,來自剛才白光的起源之處。
用老陀螺的話說,能人們隱於林隱於市隱於茅坑,總之能有一足之地可站立的地方,就會有深不可測的高人出現。興許他衣衫襤褸手託破缽,或許他春風明媚錦繡華服,又或許,只是個茅草棚下光著上半身,汗水混著烏黑的鋼鐵淌過猙獰的傷疤卻一副與世無爭的平和之樣的老人。
廿九謹慎地走過去,佇立在茅草棚邊。
老人自顧自敲打著劍刃,帶到他覺得滿意了,又將劍放入冷水之中淬火。
廿九看著水中冒起的白煙和冷水腐蝕劍身的聲音,抬頭問鑄劍的老人,“這劍多少錢?”
老頭只是專心地看著水中的劍,一開口便有一種飽經風霜世事滄桑的沉重感,和他手中的劍一樣,“這劍不賣。”
廿九隻是覺得可惜,老頭手中的劍是新鮮出爐的,茅草棚裡散亂地堆放著一些鏽跡斑斑的陳年舊器,最裡邊是一張斷了一半的床榻,她嘆道:“靈州這條街是人們購買防身之器的唯一地點,前輩您若是真心隱世就不該定居在此,一手爐火純青的鑄劍術卻不賣兵器,難道也是在等什麼有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