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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顯,徑自猜測著慕晚歌此話的含義。而最驚訝的莫過於相府諸人了。慕晚歌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尤其以劉枝、慕香玉等人最為清楚,她竟然不趁此在林國公府的人面前告上一狀?

慕世明卻是寬慰了些許,想著慕晚歌終究還是顧著相府的,並沒有當面說出她這些年的機遇,只是在欣喜的同時,心裡也還存著很深很深的疑惑。尤其是視線落在她一身白衣身上時,心頭猛然一跳,一股不安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

“歌兒,今日是你及笄的大喜日子。怎麼不穿為父送給你的那件衣裳,反而是穿了白衣呢?”心下一動,慕世明再也藏不住心中的疑問,頓時問了出來。

“我看著二姐喜歡,便贈與她了,想必她現在已經到了清涼亭了,”慕晚歌拿過藍衣手裡未展的卷軸,不看慕世明大變的臉色,也不理會身後傳來的兩道吸氣聲,繼續說道,“至於這大喜之日,女兒並未覺得有何大喜。母親難產而死,女兒又有什麼理由去慶賀去大喜?”

又是滿堂寂靜!

元宇傾在她說這些話時,早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此時靜靜的聽著這清冷中透著濃濃疏離的聲音,心頭劃過一絲不忍的異樣情愫,此刻看向慕晚歌的眼神裡透著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憐惜和心疼。

“昨晚女兒睡著後,夢見了孃親。孃親說,她這些年過得很好,並讓女兒記下一首詞,今日送來給父親聽聽,”慕晚歌似是沒有覺察到露香閣內一變再變的詭異氣氛般,素手展開手中的卷軸,笑看著面色大變的慕世明,繼續說道,“父親看,這是孃親要女兒記下的詞。”

話落,卻見一幅風骨卓絕的書法映入眼簾。

席間一人不自覺的念出了聲:“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崗。”

☆、卷一 異世孤魂 第三十九章 奪回所屬

明明只是表述深情愛意的悼亡詞,可眾賓客卻只覺得諷刺無比,想著那死去的右相夫人終究還是不甘心的。十多年後竟被昔日姨娘奪去了正妻之位,而唯一的女兒不僅由嫡女淪為庶女,更是在大婚之日被權傾朝野的洛王所休棄,此生想要再嫁已是無望。

一時間,眾賓客滿含同情和憐憫的看向場中瘦弱無援的身影,心頭忽然升起一絲不忍,只覺上天真是太不公平,竟如此對待一個自小無孃的可憐少女。

孰不知,他們的憐憫卻惹得慕晚歌一陣冷笑,她本不欲借死去之人來達成目的,林秋母女終究還是無辜的。怪只怪她們太懦弱,被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淘汰也是必然。

只是,本質上她還是一個商人。商人最容不得的,就是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落到了他人的手中。她要奪回本屬於這具身子的“嫡女”身份,自然是要步步為營為死去的林秋奪回正妻之位,而遲早有一天是要將這些陳年舊事挖掘出來的。

劉枝不是千方百計都要保住這“正妻”之位麼?不是為了這虛無的位子可以忍下她的威脅和羞辱麼?她不怕劉枝在乎這個位置,就怕劉枝不在乎。因為在乎了,才會有所顧忌,才不能像她一樣義無反顧。她孑然一身,甚至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又有什麼好怕的。

既然有一天所有黑暗裡的東西要見光,倒不如現在就將這些東西都搬到明面上,這樣也方便她動手部署。如今看來,這個效果還真是不錯。看著慕世明略顯恍惚的神情,她知道,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慕世明看著面前這凝潤天成的字詞,眸光忽然一緊,垂在身側的手早已是緊握成拳。十年生死兩茫茫麼?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麼?這是以真情之詞來諷刺他變心之實麼?他抬眸看向慕晚歌,那張酷似林秋的絕色容顏如黑夜裡突然出現的亮光般猝不及防的刺到了他的眼睛,火辣辣的乾澀和痠痛。

劉枝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慕世明的變化,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哀傷迷濛的氣息讓她心口一窒,一手捂上胸口,一手緊緊的攥著錦帕,前所未有的恨意從她體內滲透出來,恨中帶毒的目光直直射向面色平和的慕晚歌,此刻真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將她全身的骨頭都碾碎了。

“你孃親可還說了什麼?”慕世明深深的看了慕晚歌一眼,沉聲問道。

“孃親還說,這些年她的生活已經習慣了,囑咐女兒要好生為父親分憂。只是,有件事兒她一直放不下,擱不了。”慕晚歌握著手中的卷軸,淡而輕的目光射向坐立不安的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