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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清自己的意圖,行事全按本能走,手一抬已去拍撫他的發、他的頭。

鄔雪歌錯愕,藍瞳瞬間瞠圓。

更令他愕然的是,他第一時間竟未狠狠格開她那隻該死的手,卻像受到極度驚嚇的小獸那般猛地退縮。

這一退,自然沒辦法再扣住她的秀腕,他拋車棄卒逃得狼狽,眼神滿是困惑、驚怒、不可置信,瞬也不瞬的,似在指責她的「勝之不武」。

伍寒芝同樣錯愕得很。

是直到對方如避蛇蠍般急退,她才意會到幹了什麼。

她還真把人當成正在使性子的小獸或大畜,手一抬就想安撫拍弄嗎?

心裡苦笑,她瞧著自己的手,跟著又去瞧他。「對不住,我不知……」

「小姐!小姐——啊!齊娘、段大叔,小姐果然在這兒,快來!」

谷地唯一的出入口闖進一名小姑娘家,她身後不遠處還跟著一位負責駕馬車的大叔,以及一名甫從馬車上躍下的秀美婦人。

伍寒芝被自家丫鬟桃仁的喳呼聲引去。

才瞥了短短一瞬,她雙睫眨也未眨,豈知再回眸……哪裡還見那男子身影!

夜中來去無聲息,比風更無痕。

她四下張望,什麼也沒察覺,好似今夜這座星野谷地裡,自始至終僅她一個。

桃仁丫頭跑到她身邊,瞧那精準避開流沙惡地的步伐,也知必是常跟隨主子進出這座谷地才練成的本事。

「小姐蒙桃仁呢!說是喂完老米一頓夜宵、跟老米說說話就回屋裡歇下,咱左等右等,偏等不到人,就知小姐趕著老米來谷地了。天這麼黑,外頭數不完的野獸,小姐不驚,桃仁這小心肝都快嚇出青汁了。」

雪歌花在這時節開得最好,炮製成藥後,藥效亦是最佳,伍寒芝當然想趁夜採擷,這樣的活兒她獨自一個能辦,而星野谷地離大莊亦不遠,便也不覺得需麻煩到誰,何況年方十三的桃仁丫頭正在長個兒中,吃飽睡足才能長得好,倘是半夜被她拖到這兒來,上半夜沒睡下,下半夜怕也睡不熟了。

等不到她出聲,跟在桃仁身後進谷地的齊娘也嘆著氣開口——

「大小姐夜半出門採花,瞞著夫人和二小姐,也沒讓桃仁知曉,好歹也得知會我這個管家娘子啊。」

「唔……」齊孃的話讓她有些答不上,她討好地露笑,輕挲了挲耳朵。

「小姐遇著什麼人了?」這話是今夜充當馬伕的護衛大叔問出的,他姓段名霎,四十出頭,身形高大粗獷,是練外家功夫的好手,他邊問,一雙經驗老道的銳目往谷中不住梭巡。

伍寒芝心頭微緊,知是自己方才胡亂張望時引起懷疑,忙穩聲掩飾——

「沒有的,就我一個。原以為遇上狼,結果連個影子都沒瞧見,跟著就見著你們了。」她不想讓他們擔憂多思。

段霙似乎不大信服她的說法,但谷中確實無絲毫異狀,他來來回回掃過幾眼,確認再確認,終才斂下注目,專心幫她這個當家小姐採收月下盛開的白花。

伍寒芝暗中捂捂心口,靜靜籲出一口氣。

安撫了自家人,她思緒不由自主又轉到今夜邂逅的男子身上。

原來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物,就她蠢笨,還以為自個兒救了人。

……他還生生捱了她一巴掌,莫怪他氣得想弄死她。

只得等下回再見,她再好好賠禮。

至於何時再見?可不可能再見?

模糊想了想,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她於是甩了甩頭,將那一雙神秘孤傲的藍眼和那張桀驁不馴的俊龐掩落心底,一切隨緣了……

「小姐小姐,咱們來比比,看誰先把老米背上的竹簍子塞滿雪歌花,贏的人有彩頭,您說好不好?」桃仁採著花,下手迅捷,一張嘴也喳呼個沒停。

「好啊,你想得什麼彩頭?」伍寒芝淡淡揚唇,亦撩起袖子仔細採擷花朵。

「桃仁要是贏了,小姐就賞給桃仁一盅紅棗木耳白玉羹吧?」舔舔嘴又吞嚥口水,想起上回吃到小姐親手煮出的甜羹,實在回味無窮啊回味無窮。

不等伍寒芝應承,一記爆慄已敲中小姑娘的嫩額。

「貪吃的丫頭!」齊娘笑罵。「一日三頓飯外加點心和夜宵還不夠你吃啊?」

桃仁「啊嗚」了聲跳開,捂著額面的模樣可憐兮兮。

「小姐的廚藝就是厲害,整出的東西就是好吃,能怪誰嘛……哇啊,還來?」

見齊娘起指又要敲來,豆芽般的小身板趕緊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