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道自己出去只能是添亂的錦染,只是咬緊了牙關,強忍著胸口不停湧起的悶咳,又默默的往後退了退,在並不如何蔥鬱的草叢中伏下了身,儘量隱藏著自己的存在,她此刻能做到的也只有自個小心別被發現,否則辛末的處境只會更難。
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追兵便出現在了眼前,錦染同時也知道了追兵為何能來的這般快,他們不但也是駿馬,且還皆是一人雙騎,一匹騎在身下,另一騎一同驅策著用來換乘,辛末之前從馬蹄聲判斷的四五騎並沒出錯,但因著這緣故,追兵其實卻只有兩個人。
雖然在官道上追的如此囂張,但來人應該並不是官軍,因為這兩人似乎比她們還更見不得光一般,同樣的裝束,都是一身黑衣,還用黑巾蒙著面,手持寒光閃閃的彎刀,都好似沉默的殺手一般,打馬不停,一見面便一言不發便徑直兵戎相見,來的氣勢洶洶。
因為距離已近,追兵倒是並沒有再射來冷箭,錦染看到了這兩人的弓羽的都已一致的掛回了背後,遠遠瞧來不但裝束,竟連箭筒的位置角度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明明只是兩人,這般並行而來,竟有了股鐵血連營般令行禁止之感。
但辛末面上沒有絲毫懼色,面對兩人打馬砍來的彎刀不退反進,幾步上前在彎刀砍入自己脖頸前猛地歪了歪了身子,便彷彿看不到那寒光了一般只是踩著右側那人的馬腹一躍上前順著他砍刀的去勢反轉上揚,砍向了左側那人的心口。
被借刀殺人的追兵還未來得及從自己莫名砍傷同伴的驚詫中回過神來,他□□被辛末踢了一腳的的駿馬,卻已是難以控制的一聲難過的長嘶,扭頭往一側偏去。
若是往常,就算事出突然,那身經百戰的追兵定也不會因這樣驚馬而手足無措,但因他此時本就在慌亂之中,猛然遇到了這樣的變故,手下毫無思考的便是一個用力,使勁勒了馬韁,這錯誤的動作一出,本就處於急速奔行的馬兒便越發難以自持,蹄下一折,立即往右倒去,連帶著背上的主人也隨之倒向了一邊。
那倒下的追兵還未來得及有下一步舉動,辛末便立即抓住了這轉瞬即過的時機,毫不停留的錯身而上,右手摁住對方咽喉,施力,右扭,清脆的骨骼脆響伴著馬匹倒地的轟響聲,在揚起的陣陣塵土中結束了一名追兵的生命。
儘管剛剛殺了一人,但辛末眼中並沒有什麼動容,只是面無表情俯身舉手,從那倒下死屍的手中掰開了彎刀,握到了自己手裡,接著轉身,平靜的像另一人行去。
另一名追兵方才剛被同伴砍傷了右臂,險險才用單手停了雙馬,正準備調轉馬頭與同伴合力擊殺目標,扭頭卻發現了自己的同袍竟是已然殞命敵手,而那他本來的目標卻是在毫無顧忌的向自己步步逼來!
馬上的追兵停了下來,在拍馬上前和轉身逃命之間猶豫了一瞬,但還未等他思考出答案,辛末已抬手一擲,將他方才自屍體上拿來的彎刀流光般猛地扔了過去。
馬上追兵右手一動,似想抬刀阻攔,但卻因著方才的受的傷遲了一下。
只慢這一瞬,便已然是生死之間的差別,寒光閃過之後,彎刀斜斜的插在了追兵的脖頸,鮮血猛然濺出。辛末止住腳步,看著那從馬上突然栽下的身軀,確認對方已然死了之後,默默的轉了身,腳步堅定的朝著之前錦染躲進的草叢中行去。
但走到近前時,辛末卻突地想起了什麼般,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跡,步伐頓時猶豫了起來。雖是舉手之間連殺兩人,但辛末動作乾脆,後一個還是遠距離動手,雖然鮮血濺的高,倒是並未沾染到辛末的身上,他胸口的還在不停湧出的鮮血是他自己的。
那是之前一開始迎面對上兩名追兵的馬上彎刀時受的傷,那兩人的同時出刀他並沒有完全躲過,事實上他也並沒打算完全躲過,幾息之內連傷兩人,若想不付出一點代價是不可能的。他擅長的本就是這種以已為矛、以已為盾、以傷換命的打法,更何況此次還有錦染在他身後,他便更需速戰速決,以免錦染被發現後節外生枝了。
好在或許是對辛末的身手始料未及,這兩名追兵的本事還未曾怎麼展現便已丟了性命,而辛末胸前的傷口雖然看起來鮮血淋漓的很是嚴重,但辛末卻對自己的傷勢很清楚,傷口不算深,也並未傷到內臟,雖然疼痛自是難免的,但這種程度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尋常的皮肉之傷罷了。
可這樣渾身血腥氣的過去,染妹會不會被嚇到?辛末在心內猶豫著,她應是從未見過這樣場景的吧,他還清楚的記得在山裡時,染妹偶然見著過他一次給野兔剝皮的場景,都不忍的皺了眉頭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