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寢殿的陶國地圖上看來的,自然不可能知道的更多。
“那也比我強得多了。”錦染小聲唸叨道,起碼還知道這麼多州城的大致方位,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可是離了宅後的那條街便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不過倒也不是什麼都不清楚,辛末說得這四個地方,錦染還是聽說過一個康州,似乎是個挺繁華的魚米之鄉之類,盛產各色絲綢布料,葉府裡夫人小姐們穿的衣裳料子便大多都是從那採買進來的。
如果要逃,自然是跑到一個相對安定富庶點的地方會過得舒服點,可相對的,這種地方管理定然會規範一些,自己和辛末兩個人現在不僅是黑戶,身份又都見不得光,若到大城市裡被發現的機率可就大了太多。可難道因為這緣故要往偏僻地方去嗎?出關什麼的,聽來就荒涼的很啊。
在心裡這麼來來回回的想了好一陣,還是無法決定的錦染干脆將這些話對辛末說了出來,詢問他的意見。
辛末認真的思索一陣後,便想出來了一個聽來毫無問題的兩全之法:“不若先往西去吧,庸涼之後的大興年前才遇雪災,今春裡又多次上奏顆粒無收,災民四散,我們可以先混跡流民之中求得戶籍,再慢慢往康州去。也好趁這段日日避避。”
“哇,這些你都知道?”聽著辛末的侃侃而談,錦染很是詫異,接著又有些恍然:“也對,你是太子替身嘛,是不是全國各地的奏摺都看過?”
莫說他只是個替身,便是真的太子也不可能隨意檢視官員奏摺啊,聖上可還康健著呢,辛末面帶苦笑,搖了搖頭:“只不過是代太子上過幾次早朝罷了。”
錦染倒也不甚在意這些,只是隨口答應著便點頭開口:“那就這樣辦!我們先往西走!”
大體方向確定了,接下來就該進行上路前準備,所謂窮家富路,若想遠行,旁的還可沒有,這銀錢卻總是越多越好。不過可惜的很,無論是真正的太傅府小姐,還是假冒的當朝太子,這兩位全都是不必親自沾染銅臭的人物,便是從頭髮絲翻到腳底板,都是決計找不出一塊銅板的。
這時候便顯出了錦染整整一個早上的裝扮成果了,儘管都已在江裡折騰了一遭,大多數的零碎東西都已遺落,但在頭髮裡仔細翻翻,竟還能解出編在髮絲頭繩裡的珠串,就更別提手腕上還留了一隻的綏田玉鐲,脖子裡帶著珊瑚珠鏈,耳朵上精緻圓潤的一雙紫玉墜兒了,事實上要再細細找找,便是錦染懷裡那金絲銀線雙面繡花的帕子,賤賣出去怎麼也得值兩錢銀子。
這方面辛末便遜色許多,雖然細究起來,他那全身上下只一塊九龍玉佩的價值便能抵上錦染的全部家當,但顯然,無論是九龍的玉佩還那暗繡八爪金龍的太子制式禮袍,甚至於貼身的明黃裡衣,無論哪一件都是需要立即銷燬絕對不能見人的,更別提當出去換錢。
於是當錦染有些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自個身上能用來充作私奔經費的首飾時,辛末能做的便只是脫下自己顯眼的太子外袍站在一旁,面上難免的露出了些窘迫不安。
錦染倒是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一面有些費事的解著和頭髮編在一起的珠串,一面還有些擔憂的問著辛末:“那個興城都是難民的話,會不會很危險?”
辛末回過神,堅定說道:“小人定會護得葉小姐周全!”
錦染一頓,這才注意到了兩人的稱呼問題,面帶猶豫的慢慢開口:“那個,都不回京城你也不能再叫我葉小姐了,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叫我……”
說到“娘子”這兩個字時錦染卻著實有些說不下去了,雖然算是主動提出的私奔,但錦染卻自覺還是叫不出“相公”這樣的稱呼的。
看錦染這樣子,辛末自覺明白對方言外之意,當下也抿了抿唇,更加恭謹的垂了頭:“不敢冒犯,以主僕之……”
“妹妹吧!染妹、要不表妹也行,成親前我就先叫你大哥!”一咬牙錦染飛快的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又因著這似有反悔嫌疑的話在心中隨之升起的微妙羞愧心理,也不等辛末的反應,便當前轉身快步走去。
被留在身後的辛末看著錦染的背影,立在原地沉默一陣,終是緩緩的開了口,聲音低啞,如同壓抑在喉中的嘆息:“染妹……”
☆、第七章
“那個……還沒好嗎?”看著幾乎挨在自己臉前的辛末,錦染的面色有些發燙,但好在黃粉塗的夠厚,應該也看不出來有沒有臉紅。
錦染一動不動的仰著頭,在心裡雜七雜八的胡亂想著,而對面的辛末看起來就認真的多,幾乎是全神貫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