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頭笑道。
另一個接著說:“誰說的?既然是賣臭豆腐,就當是太臭、中臭、微臭、無臭。”
“你一瞧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臭豆腐都是一樣的,不過是賣的時候作料放的不一樣。”
“哎,你懂得多,八成八少爺要拜你為師,叫你做師父呢。”
一群丫頭正說話,卻見獻捷院裡兩個小丫頭拿著掃帚出來,不管不顧地橫掃過去。
“哎呦,這是做什麼?”多嘴好事的丫頭被掃到頭髮,髮髻散下來,立時捂著頭跳腳。
“八少爺說,誰敢在他院子外喧譁,見了就打。”拿著掃帚的小丫頭有些為難地說,轉向了正不自在的半斤八兩等人,催促說:“姐姐們快去幹活吧,少爺發脾氣說有人窺探帥營,要用軍法處置。姐姐們只顧著看熱鬧,別叫少爺治你們一個擅離職守!”
半斤、八兩等聞言,趕緊向院子裡去,進去了,就瞧見一眾丫頭裡生得最嬌俏,素來最會拿喬的二等丫鬟秋鏡跪在廊下,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水,尖翹的下巴上也是淚花點點,天藍短襦前襟上溼了一片。
半斤等人心裡幸災樂禍,各司其職地散開後,半斤、八兩兩個聽著破風之聲,向屋後去,小心地問:“八少爺,秋鏡她……”
“送給夫人處置。”
“可怎麼跟夫人說……”
“說她窺探帥營。”玉破禪翻了個劍花,手上寶劍一遞出,徑直穿過一朵凋零的木槿花。
“少爺才回來,就……”八兩才要勸說兩句,被半斤一拉,也不敢說話,二人又迴廊下,看秋鏡還在哭,半斤拉她問:“你到底是如何窺探帥營的?”
秋鏡哽咽道:“半斤姐姐,我就是瞧見姐姐們都不在,又看少爺一大早用冷水擦身,想送一盆熱水進去……”
方才還替秋鏡惋惜的八兩嘴角一抿,心想秋鏡不是想勾引玉破禪嘛,豈止是窺探帥營,若再留下她,指不定她還會“意圖偷襲主帥”,“罷了,反正新近少爺脾氣不好,你此時出去了,人家都說是少爺反覆無常,怪不到你頭上。”
“正是,快些起來吧。如今老實出去,夫人還會疼你,給你個好差事。鬧大了,叫人家都指著少爺說他不近人情,少爺臉上無光,夫人也會恨你。”半斤好言相勸。
秋鏡也是被玉破禪嚇著了,聽半斤、八兩勸說,立時站起來,乖乖跟著她們兩人向玉夫人那去。
“窺探帥營?”玉夫人聽說玉破禪攆人的理由,不覺胃口大開,心想玉破禪果然還是想打仗呢,“秋鏡只在八少爺那呆了兩三日,如今就去小姐房裡伺候著。可憐見的,被八少爺嚇成這樣。”
秋鏡心裡顫巍巍,卻見玉夫人興致極好地叫人賞她兩件衣裳,一顆心終於落回原處。
有人被“軍法”處置了,其他人再不敢將玉破禪立下的“軍規”當做兒戲。
玉夫人眼瞅著玉破禪天天吃豆腐,臉色越來越蒼白,不由地心疼起來,偷偷吩咐人:“在豆腐裡藏上肉糜,只瞞著老將軍不知道就行。”
下人依著玉夫人的話去辦,卻見午飯時,玉破禪端著一盤子藏著肉糜的豆腐給玉老將軍看。
此時,離著玉老將軍跟玉破禪的約定已經過去了大半月,玉老將軍瞅著玉破禪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微微挑眉,“祖父知道你沒吃,快回去吃豆腐吧。”
玉破禪一時猜不出玉老將軍打的是什麼算盤,便懶怠去猜。眼瞅著離著一個月期限越來越近,玉破禪瞅見了白生生的豆腐已經開始反胃,四周玉老將軍叫人擺上的山珍海味香氣也越來越濃。玉破禪聞到香氣,下意識地咽口水,隨後就弄了幾盤豆腐擺在房裡,不許人收拾,眼瞅著天熱不過兩日豆腐臭了,將大魚 的油膩香氣蓋住,玉老將軍便不再吩咐人擺上魚肉。
一個月終於過去,玉破禪四肢發軟地去見玉老將軍。
“祖父,君子一諾千金。”玉破禪盯著玉老將軍說。
玉老將軍遞上一碗白米飯,米飯上頂著兩條鹹菜,笑道:“既然要離經叛道,那就乾脆一些,賣臭豆腐的本錢自己賺去,玉家也不管你的一日三餐。”心覺自己三日只吃豆腐,不見油鹽就已經受不住,玉破禪卻能撐過一個月,便越發看重他。
玉破禪冷笑道:“既然要離經叛道,做什麼聽祖父的?不給本錢,孫兒就在玉家門前賣唱。反正孫兒將來賺來的錢,也要給玉家人使。”接過米飯、鹹菜,胡亂地往嘴裡扒,因此時還站著,形容十分狼狽。
玉老將軍愣住,“破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