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啪的皮肉捱打聲,聽得寧氏、冷氏心驚肉跳。
寧氏瞥了眼冷氏,看冷氏心虛了,眼皮子開始跳了,她雖跟這事不相干,但冷氏是她婆婆,她們二人原就是一根繩上的,再者說,她乃是大家閨秀,金老夫人目中無人,叫她來看一群粗漢子打人,實在欺人太甚,一點臉面都不給她留!心一橫,篤定了金老夫人不敢當真對她怎樣,便重重地磕頭道:“男女有別,孫媳一輩子也不曾見過外男。如今祖母叫了一院子男人來……孫媳不敢說祖母有錯,但孫媳萬萬受不得此奇恥大辱!孫媳若有福氣,就下輩子再來伺候祖母吧!”說完,一個箭步衝上去,就要去撞柱子。
冷氏巴不得寧氏鬧出來,叫這案子審不下去,此時也不攔著寧氏了。
“死吧,死了抬著你找上寧家門,正好狀告你一個謀害金家子孫,東窗事發、畏罪自裁。”金老夫人冷冷地說。
她的話一響起,寧氏就沒底氣再碰柱子了,哭道:“祖母,孫媳當真不知道這事,不光我,就連母親,孫媳也敢打包票,她也是不知道這些的。”
金老夫人在簾子裡招招手,簾子開啟,遊絲道:“請大少夫人進來。”
寧氏慌忙向屋子裡走去,跪在金老夫人跟前,仰頭道:“祖母,孫媳當真不知道那事——況且,弟弟妹妹們又沒事,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金老夫人拿著帕子給寧氏擦臉,嗔道:“你這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許多事不知道。附耳過來。”
寧氏將信將疑,見金老夫人忽地給了好臉色,趕緊將耳朵湊過去。
“蕭家的蕭綜投靠寧王了。”
“大姐夫?”寧氏怔住。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呢?聽說你們寧家正準備也跟衛國公府來個‘親上加親’呢,好,好得很,要是蕭家出事了,你們家正好跟我們家一起給蕭家擔著。”金老夫人拍了拍寧氏的肩膀。
“祖母?”寧氏滿臉淚光,睜大眼睛看向金老夫人。
“揚州那邊的事,就算太上皇、皇上也未必有我們家清楚。老婆子雖不說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鬧得京城雞犬不寧的能耐還是有的。你有膽子就撞死在這邊,瞧瞧是金家披麻戴孝去寧家賠不是,還是皇后下旨不許寧家收了你的爛骨頭!”金老夫人詭譎地一笑,又側身靠在榻上。
寧氏嚇得手腳發軟,偏遊絲伸手遞給她一盞茶,叫她給金老夫人敬茶。
茶盞晃了晃,蓋子撞在碗壁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寧氏一瞬間明白金老夫人前頭一年不是畏懼皇后勢力才由著她意氣風發地在金家指手畫腳,不過是沒盼頭,懶得管罷了。一邊腹誹莫非金將溪不是金老夫人親生的,一邊趕緊將茶吹了吹遞過去,跪坐在榻邊,不敢替外頭的冷氏求情。
連打了兩個人,幸虧那些人嘴上嚴實,心知說漏了才是死罪,並未招認。可是冷氏聽得頭皮發麻,又心知今日已經顏面掃地了,於是說道:“母親,兒媳房裡人多事雜,今兒個老五就惹得父親不高興,兒媳琢磨著嫂子清閒,想斗膽叫嫂子管家。”
冷氏心想金老夫人求的不就是這個麼,如今該讓步了吧。
“再打!”金老夫人只吐出兩個字。
冷氏在袖子裡握拳,雖明知道沒人敢看她,但還是覺得羞惱,彷彿此時受刑的人是她。
“……是、是二夫人房裡的陰成,是陰成偷偷……將瓜州餓死的孩子掛在旗杆子上……叫我騙其他人說……”
終於有個人吐露實話了。
冷氏手腳發冷,盯著那道描畫著煙雨圖的竹簾,不住地安慰自己金老夫人不會當真將她怎麼樣。
跟在冷氏後面跪著的人微微有些騷動,不一時,就有人哭喊:“老夫人,這事跟我們不相干!我們實在不知情!”
“夠了。看來是冤枉了幾個好人,龐錚家的,叫人送他們好生回家,每人賞銀二百兩。再叫人跟閣老說,他們是好的,日後留著他們在身邊跑腿。至於其他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看高踩低也在情理之中,待大夫人管事後,叮囑大夫人多叫人盯著他們一些就是了,還叫他們在原來的位子上辦事。至於,瓊樹、瑤山,送回家嫁人。”
“多謝老夫人恩典!”原本投奔了冷氏、寧氏的人只當金老夫人得知冷氏當真動了手腳,會將他們一併拉出去或打或賣,此時見金老夫人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紛紛磕頭謝恩。
“祖母,還有老五跟姜姨娘。”寧氏輕聲提醒,用帕子點著眼睛,心想金老夫人在一日,冷氏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