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三個弟妹,就沒一個孝順的?”
楊母剛要答話,就聽門外腳步聲響,急忙收了話頭,一時,只見翠娘抱著濤哥走在頭裡,奔月緊隨其後,
楊母便指著楊柳對倆個媳婦道:“這個是你們的大姑姐,十三年遠嫁到山西,如今第一次回孃家,快來見過!”
翠娘和奔月便依禮上前見過,楊柳細細看倆個弟媳,只見翠娘俊俏,奔月清豔,心頭自是說不出的歡喜。
見丫頭環兒已經正在院子裡搬運東西,楊柳又叫:“環兒,把我那個檀香木匣子送來!”
環兒答應了一聲,依言將匣子遞來,楊柳接過來開啟,從裡面取出臉副翠玉手釧,還有一個金鎖片,分別給了翠娘母子和奔月:“這是姐姐給你們的見面禮,弟妹們不要嫌棄。”
翠娘見那翠玉手釧眼色碧綠,金鎖片掂在手裡沉沉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連聲道:“姐姐客氣了!這麼重的禮,我們怎麼會嫌棄!”
奔月也伸手接過了,不卑不亢地謝道:“既然是姐姐贈送的,不管什麼禮物,都是重的,小妹哪有嫌棄之理!”
楊柳忍不住又看了奔月一眼,見她神態安詳,雙眸清澈,便感慨道:“說起來,弟妹你年幼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那時你們家還住在鄉下,我爹爹帶著我去赴金大叔的酒宴,一晃眼都快二十年了,弟妹,你長得可真像金大叔呢!”
見這個大姑姐表情柔和,話語溫軟,奔月心中不禁一動:“這大姑姐,跟她的老孃和妹妹實在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呢!”
寒暄了一番,楊母便對楊桃道:“你去地裡叫你大哥回來,去鎮上買些酒菜!”又對奔月道:“三媳婦,今晚閤家團聚,你和春嬌下廚做一頓宴席給你大姑子接風吧!”
奔月點頭稱是,自去和春嬌備辦酒菜。
這裡楊柳便道:“娘!我們去看看大弟妹!”
楊母點點頭,攜著女兒的手去產房見了梅花母子,彼此見過,楊柳又拿出一副翠玉手釧和一副金鎖片給梅花母子。
從產房中出來,楊母直接拉著女兒到了東廂房,關上房門,往床上一坐,就滔滔不絕地訴起苦來。
訴苦內容如下:
“我的兒!這幾年來,娘日子過得好苦,大光前頭那個媳婦,是個廢物點心,諸事無能,隔三差五將娘氣得半死……”
“娘?大光前頭媳婦?怎麼,這個弟妹是後來的嗎?”
楊母點了點頭:“娘實在看不過,將那蠢婦休了,又娶了梅花進門!”
“那不挺好的嗎!我看這梅花倒不像個蠢人,生的樣子也好!”
楊母搖了搖頭,嘆息道:“也是個缺心少肺的二百五,動不動就要拿刀子殺人,這個家幾次差點被她鬧出了人命!”
楊柳皺了皺眉:“真有此事?哎!算了娘,你不是還有兩個小兒媳婦嗎,再說你又不是跟梅花過!我看老二家的還成!很懂事乖巧的模樣。”
“這個比梅花還要厲害!孃的傢俬就是被她騙去的!”楊母憤憤地將手中茶杯頓在床頭櫃上。
“騙傢俬?娘!她都是怎麼騙您的,仔細給我說說!”楊柳一驚,忙道。
於是楊母便從分家時說起,說了翠娘縫補衣裳等種種討好的行為,說到自己拉肚子的事情時,楊柳突然打斷了母親的話:“娘!好端端的,您怎麼會拉起肚子來?是著了涼,還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楊母仔細回憶了一下,又惘然搖了搖頭:“那幾日,娘沒有著涼,若說吃壞東西,一家子都吃了,怎麼就我一個人拉肚子了呢!”
楊柳緊緊擰起眉頭追問:“然後呢?然後怎麼樣?”
“然後翠娘居然絕食三天,為我祈福——我實在是感於她的孝順,就把傢俬給她了!”
“絕食三天?娘你拉肚子,跟她絕食三天有什麼干係?”
“因為菩薩說了,要想我服藥見效,必定有家人絕食三天才行!”
楊柳冷笑:“這是哪個菩薩說的?”
“兒!這個是翠屏鄉廟裡菩薩給的籤語!”
“是誰去求的籤?”
“是翠娘!”
聽到這裡,楊柳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好個精明毒辣的女人!居然這般將我娘玩弄於股掌之中!”
楊母見女兒臉色陰晴不定,一時也摸不透女兒在想些什麼,便自顧自地發她的牢騷:“自打我把五百兩銀子傢俬給她去滁州城裡開了鋪子以後,她對娘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漸漸地就不聽使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