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所以,小的這才奉了聖命,前來稟報,請王爺,王妃速回。”
其實此問,不過是應一番虛禮而已。歷來宮中貴人猝死不提,若是病逝,其家人必會提前準備喪事一如三年前,大行皇后馬氏壽終正寢之前,宮中不但已備好桎棺,還提前十數日派使者傳訊息,方才會有當年朱棣,徐達兩人及時趕至京師奔喪。
只是這中讓人沒想到的是,徐達只是一屆臣子,朱元璋,竟然會給他如此尊榮,讓身為王爺王妃的女婿女兒也前去奔喪,可這樣,受到皇恩照拂的徐達角逃不過一死,還是在病痛纏身的兩年後。
想到這,儀華腦海中驀在浮現出那個一身正氣凜然的長者,又聽使者道“病入膏肓”她心下終有了起伏,垂在兩旁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緊了騍,卻不至於感傷到落淚,但此時此刻,不論是在朱棣面前,還是跪著的文使面前,她都應當落淚以示傷懷,而不是在朱棣,文使詫異的目光下一動不動的坐著。
正心裡漸起波瀾的當前,只聽一陣細微的衣服窸窣聲,隨即眼前便是一黑,她詫異的霍然抬頭,就見朱棣神色岑寂的立在眼前,目中有一抹幾欲不見的沉痛。 這讓她怔了一怔,嘴唇嚅嚅欲動,卻不及一字說出,即被朱棣突然俯下身,雙手搭在她肩上的動作蒙愣了。
見儀華不解的望著他,朱棣似見也沒見,直接出言安撫道:“王妃本王知你父女二人感情甚深,傷心再所難免,但是你這樣魔怔著不言不語,也無濟於事。”說罷轉過身,面色一正,對仍跪在地的使都道:“你起來吧,今日時候已晚,明日五更天即刻啟程去京師。”使者聞言,當下一喜,連忙叩首領命。
朱棣沒再理會使者,轉頭另對一直侍立在旁的陳海德,道:“你先帶他下去安排個住下,再差人招長史他們去議事廳,一個時辰後,本王要見他們一個不差的都在。”陳海德拂塵一甩躬身應下,又見朱棣朝他擺了擺手,心下會意,這便領著使者侍人一起退下,將殿堂留給了朱棣,儀華二人。
一時間,隨著腳步聲漸趨遠去,殿堂內又旋於沉靜。
“臣妾多謝王爺。”半晌的沉默後,儀華從炕上起身,朝著望窗而站的朱棣福身道謝道。
彷彿早料到儀華會如此,朱棣也只淡淡地“嗯”一聲,一句也沒多問所謝何事,依舊舉目遠眺。
等了許久也不見朱棣再言。一時也不知他單獨留下她是何意,儀華心裡不由敲起了邊鼓,兩年來的惴惴不安一下齊齊湧上心頭,各種不好的念頭池無法止仰的一一冒出。如此之下,儀華頓時一陣心亂,臉上便帶出了一二。
朱棣從窗外收回目光,一轉身,儀華臉上的神情即入眼裡,當下眼中閃過一絲不喜,面是卻不顯,只道 :“國公他是你生父,你又有至孝的名聲在,希望下次不需本王再提醒你。”這次確實是她不對,儀華靜靜的回道:“臣妾知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看著儀華一臉的波瀾不驚,朱棣立時改變了原來的念頭,也不掩臉上微憤,直冷笑道:“王妃,國公乃當世英雄,你是他血脈這一點,並不會辱沒你。”未料朱棣會這樣說,儀華心頭一震,抬頭還未及言語,又聽他道:“本王視國公為敬重之人,定會遵守與他的約定,即便他將離世,此約定也不會變,只要王妃莫做出不該做的事,這個燕王妃的位置就還是你,現在王妃不用再擔心於此。
儀華雙手緊緊地攥著袖襟,想就此緩一緩情緒,卻見朱棣神情冷漠甚至摻雜著幾縷厭惡地看著她瞬間大怔,轉念一股寒氣從腳心一直冒到心坎上………郎心似鐵,幾許微薄之情,說無就無。情懷消磨殆盡,那尚存和丁點不符實際的幻想也煙消雲散。隨之儀華平靜了下來,手慢慢放開了袖襟,低著頭似泫然欲泣道:”在一年近兩年前,臣妾便得知父親患病,更知道他每日食相剋之物……在崔媽媽親自來王府的那日,臣妾就感到父親也許再拖不下去了……也許父親早一步離開,對他也是一種解脫,不用再隨精神,身體上的雙重摺磨,儀華只曉眼中竟湧出了一股酸意。忙穩住情緒,不願再拿徐達說事,於是深呼口氣,竭力剋制話中的哽咽,道:“王爺也許臣妾就是狠心,還在怪父親將我不管不顧十多年,方才才會全無反應。”一時說守,見朱棣沒作任何回應,她也咬咬牙,撇過頭一言不發。
朱棣見她這副樣子,想起自己大半年前也見過,心時軟了一些,墮崖涉險那日,她既然肯為養娘不了性命,對於生父只怕感情更是複雜。念頭一起朱棣微覺方才言詞過激,卻又拉不下臉來,乾脆就此打住此話,左右望了望,瞧著外面天色又暗了些,估摸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