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已會說話,小的在這恭喜王爺、王妃了。”說著拂塵一甩,已分別做了兩個揖。
朱棣沒想到,他打了四個月的仗,又養了兩個月的傷,只不過短短半年而已,那個還是襁褓中孱弱的女兒,轉眼之間巳會說話,還認得出他是誰。
一時間,朱棣心頭湧起一股為人父的驕傲,再加之陳德海的話,更加認為三個子女都較之常人聰慧。
如是,朱棣不覺心中一動,神色漸漸溫柔的看著母女兩,點頭道:“好,依王妃所言。”
如此溫柔專注的目光,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儀華心覺不自在,掃了一眼屋內一眾侍人微含暖昧的神色,臉上緩緩曼上了紅暈,忙低頭逗著女兒玩,卻忘了問朱棣依她所言,是為何言?
然而,等她事後明白朱棣所指何事之時,養傷了二個月的朱棣又繁忙起來,不說與幾個孩子多些時間相處,就連她也不能常見。
中秋節過後,朝廷下了詔令,命傅友德等七、八名老將回京奉旨。而彼時軍中新兵有曾,正需將帥之人,又恐新俘虜蒙軍有反意,朱棣自不能暫不管軍中事務,遂留了世子朱高熾墩理藩國諸事,離府去了燕山大營。
軍中每隔半月兩日休假,大多人家在北平城周邊,快馬加鞭一來一回也要一天一夜,因此多數人積一月或二月休一次假。
儀華知朱棣雖不用守此則,卻短期內也決不會回府。而她許是為了朱棣八月間的那番話,放開了心中諸多顧忌,完完全全將他當做自己的丈夫、孩子們的父親,這般,自朱棣離府沒幾日便開始思念他,那神思念彷彿是深深紮在心底,竟讓她每日就數著日子盼他的歸來。
但是作為幾個孩子的母親,燕王府的嫡王妃,乃至整個北平城的女主人,生命中便有許多的註定,其中首要註定她終不能成為一個思念丈夫的普通婦人一一在朱棣走後的一個月,也就是重陽九月裡,儀華借賞菊之宴,組織城中各命婦夫人一起為眾將士縫製過冬裘衣。
此召集制裘衣的話一出,各位夫人自然紛紛同意,都不願錯過這於名有利的事。
其實這不僅於名有利,於每年都缺少過冬裘衣的邊關將士也是有利,這一舉動儀華當然也贏得眾所稱讚。
儀華卻覺受之有愧,她會有此番想法,追根溯源還是恐軍中有人趁朱棣未完全掌握軍中各方人馬有意鬧事,以至對朱棣不利,再次發生六月受傷的事。其下才是她記起去年在燕山見到了苦寒天氣,與念及邊關戰士在那種天氣下的軍營生活。因覺枉擔虛名,儀華自更加費心在裘衣上面,甚至私自添了錢財以購新棉花。
這樣忙碌的日子過得極快,一晃就到了天寒地凍的十一月,也是三年一度進京朝見的日子。
這一夜,離啟程只有兩三日的一個晚上。
時過二更,儀華獨自哄了熙兒三兄妹睡下。見朱棣還在自己專為他收拾出來的書房裡,就讓小廚房備了簡單的兩三樣熱食湯水去了書房。
冬夜天寒,本就飄著鵝毛大雪,不如何時又颳起了刺骨寒風,溫度跟著又降了幾分。
儀華呵了一口白氣,端著漆盤的十指,凍得根根泛紅,她趕緊刮過抄手遊廊,讓書房外的侍衛開了門,忙端著吃食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就見朱橡坐在書案後,手拿著一封信函,兀自皺眉思索。
儀華納悶的看了一眼,即走過去放了漆盤在書案上,笑盈盈道:“在想什麼?臣妾進來都沒察覺。”
第228章 起風(二)
儀華納悶的看了一眼,即走過去放了漆盤在書案上,笑盈盈道:“在想什麼?臣妾進來都沒察覺。”
朱棣就坐在那裡,彷彿沒聽見儀華的話一樣,依然凝眉看著手中信函。
儀華甚少見朱棣有如此出神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些好奇也有些擔心,又見朱棣雖為理會她,卻也對她沒任何迴避,想是信中內容可以一看。心念方轉,她已微微側首,凝眸看去,只見信函首行正寫著盼了兩年的事——“周王誠心悔改。聖上倍感欣慰,命解禁令……”
這一看確然儀華心悅,不再續看下去,她扯住朱棣的衣袖,就喜上眉稍道:“王爺,是聖上解了五弟的幽禁令!”
朱棣似被衣袖上的扯動拉回心神,他抬頭看見難掩喜悅之色的儀華,心裡忽然一暖,主動將那封信函遞了過去,面上卻不改一臉肅然,道:“你再看下面。”
看朱棣這樣,儀華不由謹慎接過信函,揣著幾分小心閱下。
此信乃朱棣安插在京師的暗人所書,語言文字自是言簡意賅,信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