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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壓下滿腹驚疑,她面露擔憂道:“惠妃娘娘受傷了?可嚴重?”說著眉目焦灼猶甚,口中卻不著痕跡打發道:“不行!娘娘金貴之體,萬不得有閃失,你先去找太醫過來。我去將此事告之定妃娘娘。”

達定妃乃皇七子、皇八子生母,雖不甚得聖恩卻資歷不淺,找她倒是合乎情理。

話一說完,儀華取轉身去尋達定妃。

不及一步邁出,只聽“咚”地一聲,那禮官一下雙膝跪地,似渾然未聞四周女子的低呼聲,只是著急道:“燕王妃您可別走,這親蠶禮還等著您來舉行!眼看吉時快到了,耽誤不得!”

讓她主持大典?!

儀華猛然回身,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名禮官,勉強鎮定道:“怎麼回事?此乃國之大典,只有皇后、太子妃、或行皇后之權的人可以主持,我不過一介王妃,如何有資格享有此等榮譽?你身為禮官,卻在此大放厥詞,該當何罪?”說話間心緒漸平,不覺語氣嚴厲。

禮官被這一連串的質問問得一愣,眼神詫異驚惶的看了儀華一眼,隨即一下叩首在地,道:“小的這是奉惠妃娘娘的命,讓您代娘娘主持大典。”

聽到是惠妃的主意,儀華心頭怒意一閃,面上嚴厲卻緩了幾分。

禮官察覺到儀華身上氣焰有減,忙又道:“燕王妃所言極是,主持大典的人確實要具此三種身份方可。可先皇后娘娘仙逝、太子妃也早薨、行皇后之權的惠妃娘娘又受傷,再則宮中諸位娘娘皆是側室之名,也無法主持祭祀。如此一來,按制,就當有皇子親王的正妃代為主持。”

聞言,儀華目光在晉王妃身上一轉,微微一笑道:“誠然如公公所言,不過長幼有序,還是由三嫂代娘娘主持委託。”

晉王妃臉上詫異一閃,即是斂了斂衣襟,帶著三分喜色款款走了過來。

禮官卻面有難色,看到晉王妃已走至圍觀者前面,臉上又增難色,半晌才吞吞吐吐道:“確實長幼有序,可是主持大典的禮服是按惠妃娘娘身形特製,王妃您和娘娘身形相仿,所以才……”

話猶未完,嗤笑聲已從四面八方響起。

原來晉王妃本生的修長健美,但自生養後漸漸發體,被貪美色的晉王不喜,如今年已逾三十,體寬尤甚當年。而郭惠妃與儀華身形嬌小纖細,相較之下,自然儀華更為適合。不過話雖如此,卻是截中晉王妃短處,於是只見深知箇中緣由的禮官面色如土,看也不敢看晉王妃一眼,就瑟瑟發抖的匍匐在地。

晉王妃感到眾人有意無意看來的目光,臉色陣陣青白,卻苦於無法,遂狠狠瞪了禮官,一眼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燕王妃,吉時真快到了,這親蠶禮可延誤不得呀!”見晉王妃挾著不快離開,禮官心下一橫,抬頭又祈求道:“還請王妃隨小的過去,惠妃娘娘還在等著呢。”

話都說在這份上了,儀華只好點頭同意。

懷著幾分戒備,儀華匆匆隨禮官去祭臺後面的休憩房中,看見郭惠妃神色不虞的由太醫處理腳上扭傷,暗暗將一番前因後果推敲了一遍,不覺心安了些許,便自斂心神,隨宮人入內間換衣梳妝。

巳時三刻,祭時至,鼓樂聲起。

儀華一襲金黃色的曳地翟衣禮服,寬大裙幅逶迤身後,鳳頭鞋踩著紅氈鋪著的玉階而上。

玉階之下,數百名嬪妃命婦宮人屏息靜立。

宮樂坊金鼓響起,冗長的祭祀詞自司禮太監口中唱和而出,一個時辰方闌,儀華輕輕吁了一口氣,額間金鳳隨之一動,晃得眼前一片金光璀璨。她輕閉目,避開晃眼的金光,跪拜上香。

隨後,走下祭臺玉器階,行至觀桑臺,將宮人捧著的桑葉,以筷挑出三片喂蠶。眾女眷逐一而行,至申初祭禮結束,眾命婦回宮又聚。

儀華一身禮服繁重不已,借換衣一由,暫避開回宮的人流,留休憩間小歇片刻。

休憩間無外人,一進到屋裡,卸去釵飾假髻,又徑自褪去六層外裳,僅著裡衣倒在軟榻上,小一刻鐘便是累極睡去。

這一覺睡得稍沉,待到醒來,已是紅霞漫窗。

儀華微微吃了一驚,猛坐起來,一陣頭暈目眩。

“王妃,您怎麼了?”守在一旁的盼復,忙扶住儀華坐穩,擔憂道:“臉色也有些蒼白,要不晚上的宮宴就別去了。”

儀華揉著太陽穴,正想說沒事,卻想起今日後宮諸妃不快的目光,其餘人或嫉妒或羨慕的目光,又覺一陣頭疼,下意識的點頭:“恩,讓李進忠去回王爺一聲,說我身體不適晚上不去宮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