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餐露宿的日子……唉……”伴著一聲低低的感嘆,不規矩的手輕輕一扯,拉下了儀華腰間茜紅絲帶。
夏末的衣裳單薄軟滑,隨著束縛一解,藕銀色衣衫滑落肩頭。
身上急劇一涼,儀華一驚,忙開啟朱棣作亂的手:“一身風塵,不許胡鬧!”
此言正中下懷,朱棣厚顏一笑:“正是一身風塵,才要王妃陪本王沐浴。”說話間,不顧儀華掙扎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向裡屋開鑿的一間耳房疾行。
這間耳房是一間沐浴室,室內一塊四四方方的小地子,是引秋山上一處溫泉裡的水,一年四季都有活水迴圈反覆。此時,涓涓的熱水自一邊雕著龍頭口中緩緩灌入,嫋嫋煙霧從地中騰騰上升,一室霧蒙繚繞。
藉著壁角幾盞橘色燈光,朱棣目光雕琢著儀華宛若流霞的緋頰,眸底黝黯而灼灼。
“放開我!這樣也不怕惹人非議!”沒注意到朱棣的眼神,儀華只氣惱的雙頰緋紅,掙扎不停。
朱棣定定盯著儀華愈加紅嫩的臉頰,喉結上下一動:“天下之大,敢言我是非者能有幾人?何況是在北平!”
如此睥睨天下的話,聽得儀華不禁一愣。
就在這愣神的一塞,只聽“噗通”幾聲,卻是他們雙雙入水。
“你!”一下跌入水中,儀華氣結難言。
朱棣卻是朗聲大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儀華狼狽的模樣。
儀華被笑得好不氣惱,看著朱棣張口大笑的樣子,卻又是心中一動。她身子一仰向後劃去,裸足隨即一抬,一灘地水悉數灑向朱棣。
“咳咳咳……”不防地水迎面撲來,狼狽嗆了口中不少,朱棣抹著臉一陣咳嗽。
儀華得意一笑,身子一轉,如魚游水而過。
不料得意過早,足踝被緊緊一抓,儀華急忙使力相蹬,不過僅僅一下,背後已覆上一個炙熱的胸膛,耳畔也響起了朱棣低沉的笑聲:“使了壞,就想跑?可沒那麼容易……”
一室氤氳,滿池春色。
久別重逢的靜謐之夜,炙燙溫度灼熱彼此。
身疲力乏地躺在床榻上的時候,已有青灰色的薄光從糊著白紙的窗戶透入。
儀華惺目半睜,無力地被朱棣攬在懷中,任由他粗糙的手摩挲著腰間細嫩的肌膚。
“去哪學的這招?以為這就矇混過去了。”儀華雙頰酡紅,蠕動著唇瓣不甘的說道。
朱棣饜足的神色一滯,繼而無奈的搖頭失笑:“一聽你負氣來此,我不是連夜趕來賠罪?怎如今年歲增加了,反比以前小氣了……恩?”尾音上揚,又帶著沉沉而醇厚的蠱惑。
以前只當他是陌生人,當然可以不在意;現在一切皆不同了,她不在意、不小氣嗎?
儀華無法將這話坦言,索性全然不理會朱棣。
朱棣只將這當成儀華仍在生悶氣,溫聲相哄道:“這次真不是有意瞞你,一切都是為了打個北元‘聲東擊西’。若提前洩露,可就是違逆了父皇的旨意,乃是抗旨重罪。”
朱棣近年來將陽奉陰違一套拿捏於鼓掌之間,儀華自不信他這番言語,卻也不繼續追究下去,只是忽然揮開腰間的手,一個轉身,望著朱棣一字一句清晰道:“燕王已大勝於徹徹兒山,為何還要繼續深入敵人腹地,非要拿下殘餘的幾十名敗將?難道這也是聖意?”
你可有想過其中的兇險?!
儀華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嚥下這句話,只一瞬不瞬地盯著朱棣。
在儀華湛亮的目光下,朱棣緩緩閉上眼睛:“不抓住這次機會大造聲勢,恐再難有機會了。”
聞言,儀華呼吸一窒,艱難問道:“真到了那一步?現在平安富足的生活不好嗎?”
感覺到體中人兒的顫抖,朱棣輕輕嘆息一聲,手掌順著腰際劃上儀華光裸的背脊,輕撫著道:“不到萬不得已的那一步,又豈肯拿身家性命去一搏……上次京中 來報!父皇的身體已大不如前,時常病臥床榻……”
不等朱棣說話,儀華慌忙掩住他的唇,情緒微有激動道:“不要臆測,就算有什麼,可允炆他心性純良,定然會敬你們做叔父的。”朱棣嘲諷的扯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
看著朱棣沉默下來,儀華忽而想起近一年來個上屢下達的敦教之言,心裡反又不安。
赤裸的肌膚相貼,彼此細微的變化不難察覺,朱棣輕拍了拍儀華似有安撫道:“整天胡亂臆測的是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費心,沒到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我現在這樣不過是為了多求一道護身符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