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前,朱棣走時留了陳德海,平日有陳德海照看在附近,她不但安全無憂也無其他雜事纏身。只是眼看要過年了,府裡大小妻妾還是盼著朱棣回府,自過了臘八後,每日總有人問朱棣何時回府,可是來訊息之類的;而府外的命婦們見儀華即將臨盆,朱棣又不在府中,她們便一面存著結交的心,一面自以為儀華心裡不快,隔三差五就來登門拜訪,時時勸慰。如此,時日久了,不免有幾分不耐。
郭軟玉郵儀華笑而不笑,心緒一轉,也知這話有講是非之嫌,這便欲換了話題另道旁話,外面卻傳來的通報聲:“王妃,德公公求見。”
聞言,儀華立馬讓了身旁的陳媽媽去迎,轉臉又笑著對郭軟玉道:“該是來送新制的九九消寒圖,明日好掛起來。”
郭軟玉聽儀華說起九九消寒圖,不由想起了昨夜大郡主問她的話,就低頭一笑,湊到儀華跟前小聲說道:“昨日大郡主問婢妾王爺何時回府,婢妾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說將九九消寒圖上的八十一個圈兒塗完,嚴冬就過完了,那時王爺便從京師回來了。”
正說著這話,只見內堂的簾帳掀起,陳德海臉色略焦急的疾步進來道:“王妃,京師來人了,同來的還有徐三公子!”
第147章 相談
午正臨近時,日照很充足,照得積雪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反在明窗上映的室內一片白晃晃的亮。陳德海習慣性地躬身站在那,明亮的白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臉上任何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更不論面上那明顯的焦慮。
儀華望著陳德海幾乎要擠成了一團的眼眉,心裡猛地一驚,有什麼事可以讓處變不驚的陳德海這樣?她想到了京師來的人,便一瞬聯想到了在京師的朱棣,即刻追問道:“是王爺派人來傳訊息嗎?”不自覺地帶著一絲緊張。
陳德海見儀華緊張了起來,想起朱棣臨走時的交代,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心裡自我建設著,也許不是那麼回事,是自己小題大作了也不一定,外面的人還等著他應付去!一想之下,陳德海舒展了眉心,道:“不是王爺派的人,是皇上聽說您身子不好,派了擅長婦人之症的太醫過來,為王妃看診。”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陳德海掃了一眼眾人臉上驚喜之色,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臉上去1卻露出與他們一樣的表情,堆了笑道:“這是皇上對王爺、王妃的隆恩!王妃您先收給一下,小的這先去引徐三公子和諸位太醫入府。”
儀華點點頭,讓陳德海先去,心裡卻疑惑重重。雖是皇思晃盪,可這皇恩延伸的太遠了些,竟讓太醫行數千裡的路,只因她身子不好?或者是因朱棣獻計有功,所以才對她格外照顧?還有徐增壽又怎麼和他們一起來了……?
一時間,無數個念頭在儀華腦中閃過,她卻抓不住其中一個,索性也不再想下去,只讓阿秋、盼夏為她梳妝、換衣。
另一邊聽聞京師應天來人了,東西三所的眾妃妾們都以為是帶來了朱棣的訊息,忙換上披風、拿了手爐、帶了侍人就往儀華的宮裡趕來。而同一時,陳德海安排了隨行的十幾名衛護在王府都院住下,就引了徐增壽與那些太醫到了王府後院。
不過一會兒,儀華宮內的正殿裡面,已是烏壓壓的一屋子人。
儀華重新梳妝後,與郭軟玉來到正殿,就見殿裡一邊坐著王蓉兒、李映紅,下面陪立著妾室然氏與三名朝鮮女子。一邊站著七名面生的男子,其中三人都四五十歲的樣子,面上留著鬍鬚;另外立著的四人,他們年齡不等,但有兩人身上揹著醫藥箱,且面上光滑白皙,這便知前面三人是太醫、後面四人是宮監。
但一殿的人中,為何少了徐增壽?
儀華掃了一眼殿內,還沒詢問出口,一旁摻扶著她的李進忠便已說了。原來徐增壽剛走到正殿門口,便覺脂粉暖香撲鼻,錦簾低垂逶迤。侍人掀起一角門簾時,他正覺殿內琉璃華彩,就見幾張雪白的面孔,在那向門口處張望。當下,他也不敢多看,忙調開了頭。
陳德海一見明白過來,忙讓一小內侍領了他去偏殿等候。
說話的時候,儀華、郭軟玉已按主次分別落座。
眾人見了儀華,紛紛立身行禮。
儀華頷首受了禮,又顧及他們是朱元璋派來的,自然要高看上幾分,便立馬請了三位太醫落座,又讓迎春給他們上了茶水,正要同他們說些什麼時,卻被李映紅先聲奪人道:“王妃,他們從千里之外的應天來,您問問可是帶了王爺的訊息?”
儀華微擰了一下眉頭,望向李映紅道:“郭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