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寢宮,見到迎出來的阿秋,儀華立刻道:“將五日前送到的盔甲來了。”
“小姐!”阿秋驚聲一叫,那盔甲可是儀華專門量身定做的,這會兒拿盔甲,豈不是要……
阿秋尖銳的叫聲,似讓儀華略皺了下眉,繼而她卻是向阿秋無奈一笑:“王爺帶走了所有將士與精兵,現在王府的城中守將只有幾千人,和李景隆的十萬大軍比起來…阿秋姐……”頓了頓,聲音陡然一沉,下令道:“我一定要為王爺守住北平城,你將那套盔甲疾速拿來。”
“是!”阿秋含淚伏身,轉身而去——她不為儀華命令的口味,只為那一聲含著無盡祈求的呼喚——阿秋姐!
(快了,大概還有幾章了,俺會盡量給大家一個比較,能說浪漫不,呃就這兩字的結局。)
第266章 唯一(中)
號角嗚鳴,戰鼓急響,隆隆之聲響遍端禮門前。
儀華身穿護甲,肩批猩紅大氅,手握一把輕劍,立在端禮門前的石階上。她目光逐一掠過石階下每一張熟悉或不熟悉的女子面龐,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思緒陡然飄回到那一日,那一刻,那一瞬——朱棣在端禮門前誓師的威嚴一幕。
一瞬而已,回憶卻鮮明的躍入腦海。
儀華纖密的眼睫微微顫動,繼而睜開雙目,目光堅毅而威嚴地俯瞰階下。
這時,殘卷大雪的北風化作一股猛襲而來,刺骨削麵得冷風一下下地刮過面頰。
儀華緊咬牙關,一動不動地屹立在石階上,一根紅綢綁起的萬千青絲隨風亂拂,猩紅的大氅迎風翻卷。
她輕啟微有皸裂的雙層,一字一句緩慢又堅定的說:“三個月前,我的丈夫在這裡起兵。‘靖難’,向他的追隨者,誓死捍衛燕王府,堅守北平城的將士們誓師。今天,他帶著這批鐵血男兒遠征,得不只留下我們一群老人、女人還有孩子,從而引來了南兵十萬大軍!可是我們不能因為我們是世人認為的弱者——女人,就將北平拱手讓人!”
說到這裡,儀華忽然抬起頭,然望著灰濛濛地天空一笑,隨即含笑地看著階下眾將士的妻子,語氣很輕地說,又似很重地說,她道:“因為,我們是軍人的妻子,我們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作為軍人的妻子,就要讓他們在外打仗的時候無後顧之憂,在他們凱旋而歸的時候有一個安穩的家。現在南軍要佔去這個地方,要在他們回來的時候,殺他們而一個措手不及,讓我們成為孤兒寡母!”
一句“孤兒寡母”在階下千餘婦人,起了不小的騷動。
儀華視若未見,只是敘敘地說道:“此時此刻,我不是燕王妃,只是一個軍人的妻子,一個要在丈夫不在的時候,為他守住家的一個女人。大約還有半個時辰,南軍就要從麗正門攻進來了,我要上親上戰場守住城門,若你們中有願意和我同去守城的,就撿起腳下的兵器護甲隨我去,不願意的,我也絕不勉強!”
一語說完,儀華拾階而下。
勒著僵繩而立的李進忠,立時躬身道:“王妃。”
儀華不語,猩紅大氅一揮,利落地翻身上馬。
與此之時,沉寂了片刻的階下忽然爆發出一聲聲女子的呼聲。
“王妃,妾身丈夫是一個百戶,跟著燕王十幾年了,這渙也隨軍去了大寧,我……總之,我要和王妃一起去守城。”
“我丈夫雖然這是個小軍頭,可那也是軍人,我是他妻子,當然也要去守城。”
“我丈夫什麼也不是,就一小兵,可去年我孩子得了暑疾,朝廷沒人管,是王妃救了我的孩子……我也要跟你去!”
一時間,冰天雪地的露天場子裡,此起彼伏地響起了“我也去”地呼聲。
儀華心中湧起一陣暖意,眼眶不禁一溼,她強忍住那抹酸澀,低頭對李進忠說了一句“立刻讓府中侍人運石塊到城牆這來。”即轉頭看向穿著護甲的眾將士妻子,揚聲道:“我三個孩子正在九門各處,我先走一步。”
語畢,儀華反手揚鞭,馬驚痛長嘶一聲,揚踢躍出。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儀華縱馬馳騁。
長髮逆風飛揚,紅氅獵獵於風,雪花迷濛人眼,雙手凍得生疼。
儀華卻絲毫感受不到這一切,她只是不停的揚鞭催馬,不顧阻力她的是風是雪,也不顧雙眼眸得一陣澀疼,前行!
遠遠地,激戰正烈的麗正門出現在前方,喊著“殺”、喊著“衝”、喊著“砍”……各種聲音源源不斷地傳來。
儀華閉著眼搖了搖頭,揮去眼前大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