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度,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道:“放心,它還在。”
說罷,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朱棣這樣一走,屋子裡氣氛一沉。
朱棣這樣一走,屋子裡氣氛一沉。
阿秋勉強打起精神,攙扶儀華重新躺下,笑道,“王妃您總算醒了,王爺擔心了整一夜。”
李進忠機靈,從旁說道:“王爺可不是在這擔心了一夜未睡,幸虧王妃和小郡主都平安無事。”
聽聞朱棣擔憂了一夜未睡,儀華心下說不出什麼感覺,只是心顫了一顫;但聽腹中的胎兒安然無恙,她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還好,她沒有喝下那碗湯藥,它還堅強的在她腹中。
她躺在床榻上,撫著小腹。眼裡有晶瑩的淚珠滴落枕間。
心裡最怕的事沒有發生,短暫的平復心扉之後,她抬起溼霧霧的眸子,目光緩緩地劃過屋室。
大概是未時,外頭暑氣最盛的時候,屋內門窗都放下了細密的湘妃竹簾,又有薄如蟬翼的雪色紗帷重重落下,一層層阻隔了外面白晃耀眼的陽光,室內一片陰影綽綽。四面角壁還置了冰塊,緩慢的溶化成水,釋放出絲絲涼意。
可即使身處這樣清諒的環境,儀華沒想到她依然汗溼沾身,緊貼肌膚的小裡衣粘在身上,極是難受。她微動了動身,眸光不經意的轉動,這才看見床頭上方放了一個炭爐子,爐上煨了瓷藥罐,正咕嚕咕嚕地滾著湯藥,氣味微微有些燻人。
“王妃,這是道衍大師開的藥。昨兒他連夜趕來,今早才到了王府給您看得脈。”順著儀華的目光一看,也注意到已熬好的湯藥,想起道衍交代過的話,阿秋又道:“您先等一會兒,奴婢去盛了粥過來。大師說您得用些吃食,才可以服藥。”
儀華抬眼看著阿秋,輕輕點頭。
阿秋會意,忙帶著盼夏、迎春退下,只留了李進忠一旁伺候。
屋裡少了人煙,儀華思緒漸明,她提起了精神兒,動了動微白的雙唇,輕聲問道:“我昨兒昏倒了,熾兒、熙兒……”
儀華臉色蒼白,聲音輕若遊絲,李進忠看著心下微酸,忙打斷她道:“王妃,您先別說話,等用些吃食再說。對了,您說世子他們,也不用擔心,世子和二王子被王爺勒令不許看您,三王子年紀小也不知您病了,倒都是安安生生的上學堂。”
知適熙兒三兄弟都好,儀華臉上綻出了安心的笑容,她聲柔似水道:“燧兒,早上起身見不到我,總是吵鬧。也不知今早他哭沒?”
有人掀簾從外走進來,道:“王妃早日康復,親自照看三王子,他便不會哭鬧了。”
來人聲音溫煦,有讓人傾吐心聲之感。李講忠一聽,就認出了說話的人是誰,他臉上立馬推滿了笑容,轉身迎了上去,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熱情招呼道:“王妃剛醒來,小的正想著去請大師過來。”
道衍慢慢地走向儀華,在離床榻三步之遙駐足,對身側的李進忠露出慈祥友善的笑容,道:“貧僧將為王妃施針的銀針,落在廂房裡,有勞公公為貧僧走一趟。”
“這……”李進忠為難的看著道衍,這男女大防,即使有一方是方外之人,他也不敢留了他們單獨相處。
可是道衍是今上欽點高僧,朱棣對道衍又敬重有加,不是他一個小小七品內侍能得罪。
看出李進忠為難,儀華向他點頭示意,他這才依言退下。
屋子一時靜靜無聲,只有藥罐嘴發出“嘶嘶”的水聲響,噴出乳白色的霧氣。
道衍目光投向床榻,臉上神情是一貫的慈悲為懷的笑容,雙手合十,平靜地說道:“王妃應該有許多話要問貧僧。”
儀華嘴角牽動,恍惚浮現出一抹諷笑,道,“原來世人景仰的慶壽寺主持,竟不吝聲名,對區區小婦人失言。”
沒有理會儀華話中的嘲諷,道衍目中有篤定閃過,臉上還是那般慈悲的笑容,道:“王妃怎麼斷定是貧僧食言。”
怎麼斷定是他食言?
儀華冷冷一笑,望向道衍的目光,冰冷而犀利。
今日她一睜眼醒來,聽見朱棣親口告訴她,她腹中胎兒無事,她便曉朱棣知情——她身體曾受大創,根本難以有孕。如今奇蹟有孕,卻也是勉強之舉,不但有難產喪命之危,生下的孩子也可能殘缺。
否則以朱棣性子,若真懷疑孩子不是他的,就決不可能留下她腹中胎兒。
而既然不是懷疑孩子的身份,卻一回來就送上墮胎藥,那麼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已知道了她的情況。但是這個世上,知道這件事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