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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著 儀華。

儀華臉上一紅,她不想一時興起,卻讓他們三人瞧個正著,只好 解釋道:“路上滑,不好走。‘聲如蚊吶的說過這一句,立馬反問道 :“你們怎麼到這來了?

外面的宴席這會正熱鬧吧。‘

徐增壽摸著頭,嘿嘿笑道:“聽說您提前下席,就過來看看,路上 碰到了世子,便一起過來了。‘說完又仔細看了看儀華的神色,小心 翼翼道:“大姐,您……沒事吧?‘她有什麼事?

儀華哭笑不得,隨便尋了一個理由,道:“我不放心熙兒和遂兒, 便早下席了。‘說著橫了徐增壽一眼,看向熾兒道:“你和三弟…… 還有朱將軍回席去,我也回宮了。‘說時住他們身後望了望。

聞言,一直沉默的朱高熾,忽然反駁道:“母妃,讓三舅父和朱將 軍回席,我送您回宮。‘少年溫和的聲音裡,透著淡淡的堅持。

“好。‘

看著朱高熾眼裡的關切,儀華心情頓好,對徐增壽道: “朱將軍還等著,三弟你回去,我由熾兒送。‘話說到這,徐增壽也不再堅持,囑咐了幾句便和朱能離開。

雪下的愈發緊了,風颳的也越疾了。

一路上,說說笑笑,不覺已至宮門口。

宮門前兩隻大紅燈籠,在渾白的雪地上映了一層薄薄的紅光,朱高 熾突然停下腳步,站在簷下的石階上,低低喚道:“母妃!”

聲音比平時低了許多,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儀華亦駐足站立,伸手彈了彈朱高熾肩上的雪花,輕聲問道: “熾兒,怎麼了?‘知母子二人有話要說,阿秋帶著幾人在遠處侯著。

聽到儀華問他,朱高熾低頭躊躇了須臾,驟然抬頭,道:“母妃, 您不高興父王納新妃,才提前離席。‘未料到朱高熾說出這番話,儀華撣雪的動作一滯,隨即笑道:“你 想多了,母妃沒有。‘話音未落,只聽朱高熾截斷道:“我看到了!”

一語畢,朱高熾無視儀華微怔的神情,又強調道:“就在母妃受新 次妃的禮後,我看見母妃不開心了。雖然很短暫,可是我真的看見了。”

儀華看著這個已快有她高的小小少年,竟是語塞。

朱高熾又低下頭,盯著大紅斗篷下,一雙月白色寶藍雲龍紋樣的靴子,說:“母妃,我知道您不喜歡這些。說不上不喜歡什麼,就是覺得比起這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的王府,崇屋數椽對您已是足夠……父王對您是尊敬重視的,母妃您不要為此難過,今日雖來了這麼多賓客,不過與新年,還有九月份那道聖旨有關……”

只聽到這裡,儀華忍不住詫異,吃驚的看著朱高熾。

今上為肅清沙漠,準備再次進行北征。遂今年九月二十六日,他命令河南都指揮使司和直隸各衛所加緊訓練軍士,以待征討之令。隨後,又命朝中多元大將至山西、北平、陝西等地,分別訓練兵馬,隨時聽徵漠北;再遣使命遼東都指揮使胡旻、朱勝訓練精銳馬步官軍各一萬人隨時聽候調遣。

如是,在北方几大軍營重鎮紛紛訓兵以備北征時,北平大小武將自然也皆聚在軍營中。尤其是到了十一月間,訓練兵馬越發吃緊,就連朱棣內也已一個月未回北平城,食宿皆在軍營裡。今日借朱棣納次妃,武將張興嫁女的時機,武將返城恭賀不在少數;而城中文官欲探聽如今風向,也多是禮到人也到。

以上這些,她也只略猜到一二,卻不想朱高熾竟也知道。不過朱高熾身為燕王府世子,這些淺顯易知的事,他也該知道了。只是倒難為他小小年紀,還關心她。

想到這,儀華目光柔了下來,看著朱高熾道:“既然你都說你父王是重視我的,我當然不會難過。再說有你和你再個弟弟在身邊,我更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人貴在知足常樂,對現在的一切我很滿意了。”

“真的嗎?”朱高熾不確定的抬頭。

儀華笑意加深,肯定的點頭道:“千真萬確!”

話雖是這樣說,到了更深夜靜時,卻是人難眠。

一夜輾轉反側,幾經起睡,總是迷迷糊糊,時昏時醒。

儀華想,許是走了小半個時辰的雪路,引了邪風入體所至。遂在這數九寒冬的深夜,她竟生生的滲了一層細密密的汗珠,沾溼裡衣,難受的緊,亦口乾舌燥的緊。

她也不委屈自己,欲喚了人備水沐浴,又想此時已過子夜,何必再折騰了阿秋他們。這樣想著,儀華只自已起身,披了一件棉袍子下床,走到屏風外的炕桌上,正要例杯茶水,忍見一旁的翹頭案上,一對繞龍鳳的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