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讓白麒楓緊繃多時的心漸漸得到了些許好轉,接過她遞來的茶水喝了幾口,才抬頭道:“我睡了多久?”
“不久,只有半個時辰而已。”說話間,又將一隻散發著藥香味的小荷包遞到他的面前:“把這個帶在身上。”
“這是什麼?”
“是修寒專門給你配製的安神養身的藥囊,這陣子大夥的情緒都有些緊張,之前被堯辰派出去的那十五個人,直到現在還沒有半點訊息回覆,我知道你心裡很急。可是麒楓,就算你再怎麼擔心兄弟的性命,也千萬別忘了自己身上所肩負的職責,你是這場戰役的主帥,之前我們的確是小勝東陽一籌,但傅凌雲這人奸佞狡詐,他這次吃了大虧,肯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把被你駁倒的顏面找回來,所以……”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並用力捏了兩下:“在戰爭勝利之前,誰都可以倒下,唯獨你,一定要不顧一切的堅持下去。”
這番話可真是說到了白麒楓的心坎兒裡,他的確很擔心那十五個人的生命安全。
那些人不僅僅是他麾下的將士,也是當年與他一同出過生、入過死的好兄弟。
如今那些被他當成兄弟的將士整整兩天不見蹤影毫無訊息,要說一點都不擔心,那是自欺欺人。
可他知道,一旦他在眾人面前露出憂愁的模樣,必會影響軍心,讓自己麾下的人馬陷入恐慌之中。
不是沒想過直接帶著三十萬大軍與對方戰個你死我活,但這次他所面對的敵人和以往不同。
傅凌雲陰險狠毒,又擅長用旁門左道取勝,如果真的帶領三十萬大軍就這麼毫無計劃的闖過去與對方決一死戰,搞不好還會中了對方的奸計,最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所以在那十五個人的訊息被查探出來之前,他只能按兵不動,並做好時刻防守的準備,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那些不顧一切給他賣命的兄弟們,最終完好無缺的回老家與親人團聚。
沒想到被他隱藏得極深的糾結,卻被墨雲卿一眼看中。有那麼一刻,白麒楓真的覺得,她果然是一朵值得世人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呵護的解語花。
這時,一個小校踩著焦急的步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元帥,剛剛軍營外來了個三十多歲的漁夫,對方口口聲聲說,他是受人所託,給墨姑娘送信的。”
“給墨姑娘送信?”
不但白麒楓愣了,就連墨雲卿自己也是滿臉不解。
“你剛剛說,送信的是什麼人來著?”
“回元帥,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個漁夫。我們問他給墨姑娘送什麼信,他只說與一個叫宋廉的人有關,至於其他的,他說,在沒見到墨姑娘本人之前,絕對不會透露出半個字。”
“宋廉?”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枚炸彈,讓墨雲卿的神情頓時一怔。
就連白麒楓也是驚訝了半晌,心底納罕,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的提起宋廉的名字?
莫非宋廉還活著?
畢竟當初被他派出去執行任務的將士是整整三百人,可最終在西郊碼頭找到的屍體卻只有兩百多具。
想到這裡,白麒楓道:“去把那個漁夫給本帥叫進來問話。”
小校領命,不多時,一箇中年漢子就被人從外面領了進來。
仔細一瞧,這人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面板粗糙,臉色黝黑,從外表觀察,倒真像是一個常年在外勞作的粗人。
見他一進帳門,墨雲卿便道:“聽說你要見我?”
那人仔細打量了墨雲卿一陣,才道:“你姓墨,叫墨雲卿?”
“沒錯。”
“宋廉與你是什麼關係?”
聽他提起宋廉的名字,墨雲卿的心裡沒來由的開始緊張起來:“雖然和我他沒有血緣關係,但對我來說,他是比我親弟弟還要重要的存在。”
說到這裡,她語氣微微一頓:“這位大哥,你今日指名道姓來見我,不知其意何在?”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陣子,才道出自己此番的來意:“宋廉讓我給姑娘帶句話,就是,他還活著!”
聞言,墨雲卿神色一怔,有些不敢相通道:“你是說……宋廉他……沒死?”
這突如其來的訊息震得她有些神智不清,畢竟西郊碼頭的那起慘案對她的影響力實在是過於巨大,不少燕雀山的兄弟都在那起慘案中消失無蹤,就算被朝廷找到的那兩百多具屍體,也全都被一場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無法辯認。
她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去接受這個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