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自己爹開口說不要了?況且李大柱都沒要,她們要是死活要,也會引起里正和族長的反感。
現在他們一家子吃虧了,就希望里正和族長看在眼裡,往後鬧矛盾了,里正和族長站在他們這邊。
立好文書,幾人見沒問題了,馬氏、李小柱和李大柱都在上面簽字按了手印。將文書遞給族長,讓他過目。族長接過文書後,里正轉過身,正色說道:“你們這文書,我明日就去縣城給你們蓋章,往後你們就是三家人了,得個過個的了。不過這親人,打斷骨還連著筋,往後也得相互扶持。”
幾人連連點頭稱是,里正主要的事說完了,自己也沒啥要強調的了,轉過頭,笑著問族長:“族長,您還有要吩咐的嗎?”
族長是一個六十多的老人了,當族長已經當了二十多年了,在族裡威望很高,他說話一向都是沒人反駁的。此時他將手裡的柺杖往地上一敲,睜著下垂的眼皮子,說道:“大柱這孩子,在頂了他爹的缺,在鎮上當掌櫃的。他爹在世就說了,這馬氏拜年後,有大柱下葬,小柱就不用管了。大柱,是這理兒不?”
這事,在李大柱去當掌櫃的之前,李老爺子就說過。李大柱讀書時,李小柱下地幹活,家裡好吃的好喝的也都是給李大柱了,臨了,這雜貨鋪的掌櫃的,也讓李大柱當了。李老爺子覺得對不住李小柱,就開了口,將馬氏的身後事交給李大柱。
此時族長竟然提起來了,這讓李大柱有些吃驚。
“爹在世時,是這麼說過。”李大柱畢恭畢敬地答道。他可以對馬氏不敬重,卻不敢對族長不敬重。畢竟,大郎的舉薦信還得族長寫。
得到肯定的答案,族長抬了抬眼皮子,瞄了李大柱一眼,繼續說道:“你記得就好,對了,這馬氏百年後,她這田產地產的,都拿出來再分吧。”
“族長,這可是我的田產,就是我百年之後,那也是我想給誰就給誰,咋能在拿出來分呢?”馬氏再次開口了,她這田產可是給李冬芬留得,要是拿出來分,冬芬能分多少?
“對啊族長,孃的田產,那自然是娘說了算,咋能直接分吶?那不是又分次家?”李冬芬聽到族長的話,也坐不住了。那可是她的,咋能送出去?
族長拿起柺杖,用力地敲了敲地面,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這是李家的田產,啥時候成了你孃的?這是給你娘養老用的,哪裡就是你孃的了?你娘百年之後,自然是由她的兒子繼承!這裡是我和你哥哥們說話,你一個丫頭片子,能插嘴?”
李冬芬被族長敲地板的聲音嚇了一跳,閉上嘴不再說話了。族長多年主持各家的糾紛,那是見慣了這些場面的。不過像李冬芬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
“好了,里正,把我剛才說的這兩件事兒加到文書裡吧。”族長將文書遞還給里正,對他說道。
里正接過後,拿起筆,繼續在文書後面新增著族長剛才說的那兩條。
冬至看看族長,再看看里正,心裡一陣欣喜。今日是她第一次見到村裡的權威人物,不偏不倚,是真公道。這兩人既然這麼明是非,這往後,她地多讓他們來替他們家主持公道了。
里正全寫好後,兩人也不再多留,起身就要走。李大柱轉過頭,將東屋裡的李大郎喊出來,將族長送回去。
等兩人走了,李小柱帶著四個孩子,繼續去清理他們往後要住的棚子。
一個上午,四人將棚子整理乾淨了。弄乾淨的棚子,比往日要亮堂些,看著也不是那麼破了。
柳氏將幾人的衣物被褥全都包好,拿過來後,才想起來棚子裡沒有炕。
沒辦法,李小柱只好從柴火裡揀出幾根來,釘了一張簡陋的床。將棉絮鋪在上面,也能睡。
再次見識到李小柱的強大,冬至再次深深地打心底裡佩服他。就她爹這能力,簡直就是居家必備啊,啥都會做。
“當家的,中午俺們還是去主屋吃吧?娘也沒分糧食給咱們,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再說,咱們這兒也沒灶,這幾天也開不了火啊。”眼見著午飯時間到了,柳氏開口詢問李小柱。
李小柱沉默了下,開口說道:“我去問娘要糧食,你們等會兒。”
說完,李小柱向主屋走去了。
看這意思,他們一家今天就要開始自己開火了。
柳氏讓二郎去提了水,倒在泥地裡,再去搬了幾塊大石頭,就著泥,堆起了一個簡陋的灶。
柳氏這一技能,再次讓冬至驚歎。娘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這能力,簡直甩自己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