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終於，無可竭止的淌滿臉頰，她哽咽，面對著她長笑。

頭，微微下垂，她嘆息：“或許，你們根本就不該相遇！”

好一個宇文夢兒！

好一句不該相遇。

她明知道，她不會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

這雖不是她的世界，但，是他的全部。

如果說，有一天，她終究要離去。

怎忍心，顛覆他的所有。

縱然今日，他選擇她。但生靈塗炭的那一天，他必將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她是如此清楚的知道，她心中的所想。

慕容？宇文？連成？為何他們的紛紛攘攘，要讓他一個人來承擔。

疼，從心底升起。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何他看起來是那樣的冷漠，那是因為，他是那樣的孤獨。

一切，到底該何去何從！！

沉默，屋內一片寂靜的沉默。宇文皇后，看著她，她在等著她的回答。

停止哭泣，唇邊，綻開絕然的笑，看著她，她一字一句：“我會離開！”

她會離開，但，不是放棄！

就算此刻，疼痛，撕心裂肺，狂瀾一般，翻卷而來。

就算一切，已成定局，她也要重新爭取。

慕容世家！！！慕容………

她要回洛陽，去見慕容軒，如果她能說服他，也許還會回來，但或許，她永遠也回不來了。

風，在耳邊輕輕的拂過。

長安的夜空，竟看不到星星。

荷花的淡香隱隱傳來。

遠處，一點一點的亮光，那飛舞的流螢，寂寞的美麗。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他來了。

“玉瑤！”宇文俊逸眼中一抹不解，一抹溫柔。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陰霾的夜空下，邀他賞月。

她抬起頭，望著天空，笑：“其實，月亮就在雲後，它並沒有離去，只是被塵埃矇蔽的雙眼看不見。洗去心靈的汙垢，便可以透過雲層，看到，那美麗的光。”話，略有所指，微微的感傷。

他皺眉，這熟悉的神情牽起她心裡的疼。

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緩緩伸出手，撫上他的眉間，揚起唇角，笑：“知道嗎？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心很疼，你轉身的背影，是那樣的孤獨！曾經我就想，用雙手撫去你眉間的憂愁，讓你從此快樂起來，不再憂傷！”

心中湧起一陣酸酸的感覺，抬起頭，深深的凝望著他。

終於，他的聲音不再平靜，困惑轉為一臉怒然，低沉著嗓音，問到：“皇后，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他，看出了她眼中的那抹別離嗎。

心，再次被揪起。

她該要怎樣去回答。轉身，移至廊亭。

一片沉默，我不再言語。

亭中的石凳上，她早已備好了美酒，今夜，要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伸出手，拿起瓷壺，酒，自壺中緩緩流入白玉杯裡。一陣芬香，撲鼻而來。

指，輕輕拈著杯腳，笑靨如花溫柔綻放，站在他面前。

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甜美，他的神情越來越不安。

眉頭，越皺越緊。

“這酒，好香。”她抬頭，將杯緩緩遞到他面前。

“她到底說了什麼？”他的眼神不再遲疑，看出了我心中的憂傷，手，緊緊攥了過來，捏痛她的手腕。

頓時，微微輕顫，杯中的酒全都灑落了出來，滴在草地上。

低下頭，她不敢看他的目光，害怕自己把一切都說出來，捨不得離開。

“你都知道了？？！”

頭，被霸道的抬起，他的目光定定的直視過來，眼中一片瞭然，還有一抹痛心。

她咬緊下唇，拼命的壓抑著，不讓眼淚滑落。

可是，終究，淚還是奪眶而出，一滴一滴，順著臉頰滑落而下，打溼他的手。

看著她不置可否的神情，他的聲音越來越憤怒：“難道，你想回洛陽，去說服慕容軒嗎，他不會為你放棄一切的。”眼神，如掀起波濤的深潭，不再平靜，巨浪濤天。

他終於第一次在她面前卸下那平日的偽裝，不再冷靜。

眼中有一抹受傷的神情：“你捨得離開！”他的話，刺痛她的心。

不，不是這樣。

心中的話就要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