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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有緣無分

更新時間2015…4…6　11：00：23 字數：1799

風起雲湧，終有盡時。

風若要吹，就讓它吹吧，吹開漫世繁花，吹散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緣……

風月樓斷斷續續的琴聲傳入天雅明月居。

從清晨到黃昏，那輛馬車始終停在風月樓外，那琴聲定是雲如月為宇文俊逸所彈，琴音停止的那幾刻，他們是在把酒言歡，還是微笑凝望……她收拾好桌面的殘羹盛菜，抬頭看天邊，又是一天過去，再過兩個時辰天雅明月居就可以打佯，而那風月樓中卻正是風月無邊。

滿月在她身邊停住腳步。

“月姑娘，今天是我一位朋友的忌日，這樓裡的事情就拜託你了，我想出去買些香紙回來祭拜，她是位好姑娘，只可惜，太善良，太重情感了，男人，不值得女人如此付出啊。”

她的話驀然令她驚覺。

朋友忌日。

如果她沒有記錯，今天就是三年前的她在湖邊自盡的日子，那場轟動洛陽的婚禮正是定在八月初二，宇文俊逸每到此刻便會前往風月樓靜坐一天，他是為了緬懷死在他懷中的紫玉瑤嗎，他真的是因為舊情難忘嗎，這一切多麼不值得，紫玉瑤是獨一無二，天下僅有的，即便有人與她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嗓音，但終究不是她。

滿月提著竹籃款款出門。

姑娘們在樓內收拾桌凳，她靜坐櫃前盤算一天下來所支出的一些帳目。

沒人留意到風月樓內的琴聲不知何時已停止。

燭影嫋娜中一道被拉長的人影投射到帳本上——有客人進來。

她抬頭——

悠閒拈著帳頁的青蔥手指驀然僵直。

白色身影在燭火照映下如夢似幻，宇文俊逸眉頭微皺眯著雙眼打量四周，眼角餘光紛紛揚揚落在我身上，環顧一遍後，他眸光毫不避諱直視而來，白色身影步步向前，熟悉的麝香味撲面而來，縈繞鼻間。

他此刻不是應在風月樓中聽曲嗎。

他來做什麼。

她端過茶壺垂下眼瞼掩飾心中慌亂。

宇文俊逸閒閒開口。

“你不是鮮花滿月樓的人。”

清澈茶水自壺中傾瀉而入杯中，茶葉在杯底舒展翻滾，他的話令我驀然一驚，雙手微顫，茶水順著桌子滴落到他白色長衫上。

她鎮定思緒淺淺一笑。

“對不起，宇文王爺，小女子一時失手……”

他疑惑凝望。

“你從未見過我，怎會知道我是誰？”

她暗自怨嘆，不應該如此口快，幸虧撒謊已成習慣——

“王爺氣度不凡，不比常人，方才您下馬車的時候，滿月姐姐特別吩咐過，如若王爺到咱們天雅明月居來，我們一定要好好待伺，不能有半點閃失，所以，小女子才有幸能喚出王爺的名諱。”

他若有所思，端起桌上茶杯卻並不飲用，靜靜的目光層層落在她眼底，這突然出現的一切是她不曾預料到的，宇文俊逸，他到底看出了什麼，她立在他身邊，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強裝鎮定努力微笑，臉上肌肉開始發酸。

“你先下去吧。”

他終於開口。

她如釋重負，帶著若有似無的惆悵退回櫃檯，他到底沒有看出來，也好，這樣可以省去她日後的慌亂，只是這個時候，他來天雅明月居做什麼——

為什麼會來天雅明月居——

宇文俊逸指腹輕輕磨娑著光潔的杯面，疑惑自己的不由自主。

他從馬上車下來的那一瞬間，只是不經意的一個回頭，一剎那卻彷彿看到那個逝去的人，這女孩在陽光下充滿自信的笑著，她的笑臉、她的神情，還有她眼底灼灼閃爍的光芒像極了他空懸其位的王妃——紫玉瑤，靜坐在風月樓中看著雲如月彈曲的神情，卻再也沒有那種緬懷的心情，他努力剋制著心中突如其來的波動，最終卻還是挪動腳步到了天雅明月居。

她低著頭靜靜的核算帳目。

他心中那種熟悉感覺再次狂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