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笑了。
“你先說——”
“你先說——”
“算了,還是我先說吧。”
采薇對他們之間的默契簡直無語了。
“好,你先說,我聽著!”
南宮逸走在她的左側,又繞到右側來,替遮擋著微冷的夜風。
月光下,他穿著一身大紅的粗布戰袍,披著銀光閃閃的鎧甲,眉宇似星河,披掛著一身的月光,卓然挺拔的走在她的身側,沒由來的令人感到安心。
他已經不是那個穿著名貴緯錦華服的魅惑妖孽,而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大將軍,說話時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已然不似從前那般慵懶、無賴了。
采薇抿了抿嘴,說:“所謂知己知彼,
說:“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明天就要打仗了,你對蒙奴的瞭解有多少?他們有多少兵力?主帥為人如何?作戰時通常用那些作戰的手法?還有,你對這次討伐的勝算有多大?打算怎樣和他們打?戰爭是一件耗費銀錢的事兒,依你目前的處境,根本不適合打長仗,那麼,你可有速戰速決的作戰方法?”
南宮逸笑起來:“蒙奴民風彪悍,歷來是全民皆兵,無論男女老幼,一經打仗,都上戰場,目前,蒙奴大約有三十萬人,可以說,除了牙牙學語的嬰兒和癱瘓在床的老人,其餘的都要上戰場。”
“蒙奴的可汗叫拓跋奎,二十六歲,驍勇無比,是遼丹大長公主和先前的蒙奴老可汗拓跋卓之子,他不似其他蒙奴人那般一位的野蠻,而是喜讀兵書,愛排練陣法,傳說幼年時,每經過一座山,一片林子,便要研究一陣子,研究在哪裡可以佈陣,哪裡伏兵,可以說,拓跋奎算得上是我的一個強敵。”、
“對於攻打蒙奴的作戰方法,母親好沒有具體設定,但是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希望可以速戰速決。”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南宮逸的軍帳之內。
他的軍帳很簡單,裡面一件裝飾的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張簡陋的桌子和一溜椅子,桌子上擺著一個茶壺和幾隻茶杯,都是普通的貨色,除此之外,還擺了筆墨紙硯,還有一個沙盤,顯然是平日裡將領們討論軍情時用的。
兩人穿過布簾兒,來到南宮逸休息的地方,見那床鋪居然是用青磚墊起的幾塊兒木板兒,木板兒並不平整,上面墊了些乾草,乾草上鋪著的被褥已經有些發潮,一股子黴味,想必是每晚鋪蓋,早上就急著打包起來趕路,因此一直沒有晾曬的緣故,采薇皺了皺鼻子,真不知這樣的被褥他怎麼蓋得了!
床鋪的前面是一張小桌,上面的一個粗瓷大碗裡,裝著沒有油水的燉白菜,上面還飄著半個沒吃完的玉米雜麵饅頭和幾片菜葉,采薇拿起筷子撈了撈,連一條肉絲兒都沒有。
“我給你做的醬牛肉呢?你怎麼吃這個?”
采薇指著桌上的食物,突然有點兒生氣,他是一軍主帥,身系整個大軍的生死存亡,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呢?若是因為營養不良或者吃涼東西得了病,他手下的十萬大軍可怎麼辦呢?
“恩,這兩天一直都在吃你的醬牛肉,中午想吃點兒清淡的。”
南宮逸的臉上訕訕的,低聲跟小妮子解釋著。
這是他的午飯,她給他做的醬牛肉當晚就讓他分給手下的將士們了,他是三軍主帥,誓要和將士們同生共死、同甘共苦的,沒法做出自己一人在帳子吃肉,三軍將士們吃白菜的事兒。吃午飯時,采薇打發客棧的小二來給他送信了,他一高興,就忘記了吃飯,之後又忙著練兵,就忽略了剩飯剩菜還沒收起來的事兒,結果被她給撞到了。
“對了,你那會兒想跟我說什麼來著?”
采薇在那張簡陋寒摻的‘床’上坐了下來,詢問那會兒在外面時南宮逸要對她說的話。
南宮逸咳了一聲,挨著她坐了下來,將她的小手放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裡,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上次見面光顧著瞧你了,都忘記問你是怎麼跑到這兒來的?難不成是特意來找我的?”
聽他這麼一問,采薇的神色冷了一下,低哼一聲,說:“我是詐死逃婚跑出來的!”
“詐死?逃婚?”
南宮逸的臉色一黑,立刻揪出了兩個敏感詞。
采薇沒有隱瞞,將自己如何被封安樂公主,如何被指婚,又如何被朝陽下毒,如何逃走等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南宮逸的神色,她很想知道,男人怎麼看待這件事兒。
南宮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