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找出小半瓶雲南白藥,好一頓手忙腳亂 ……總算是止住了血,卻搞得兩人都是狼狽不堪。程以哲尤其悽慘,鼻血流了許多,外套襯衣上都是血汙,臉頰也擦傷一片。
名伶傾城(3)
“不會是摔了一跤吧。”夏杭生沒好氣地衝水洗手,相識多年,倒是第一次見風采翩翩的程少搞成這副樣子。
程以哲悶聲不答。
“男人打架也沒什麼,關鍵是,打輸了比較沒面子。”夏杭生笑起來,又補充一句,“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只聽咚的一聲,夏杭生嚇一跳,轉身見程以哲臉色鐵青,重重一拳捶在桌上,啞聲怒道,“閉嘴!”
“出什麼事了?”夏杭生頓覺事情不妙,從未見程以哲發過這樣大的火。
“你跟什麼人打了架?” 夏杭生追問,程以哲悶聲答不知道。
“為什麼打架?”夏杭生又問,程以哲依然悶聲答不知道。
夏杭生氣急,當胸給他一拳,“你他媽還知道什麼,就知道半夜來捶門?”
程以哲跌坐椅上,半晌終於吐出一句,“我跟蹤了念卿。”
晚上八點鐘,程以哲同朋友換了一部車子,早早將車泊在春深巷路口,眼見著八點二十分,念卿乘黃包車在他不遠處下了,快步走到春深巷6號,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上次那圓臉女人,側身讓了念卿進去,探頭左右張望,將門重重帶上。
此時正是夜間進出活動的時辰,左右鄰家頻繁有人車出入,打扮入時的男女相伴投入夜色之中,遠處領館區亮起一片燈紅酒綠,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程以哲守在車裡,緊盯那春深巷6號,見二樓燈光亮起,窗戶卻緊閉,看不清簾後是否有人活動。時間一點點滑過,比任何時候都難捱……終於捱到十點、十點半、十一點,念卿始終沒有從那扇門內出來。
十二點鐘,夜歸的人已紛紛回家,整條巷子清靜下來,程以哲終於坐不住,拿定主意直闖那戶人家探個明白。待他疾步穿過路口,卻見一輛轎車迎面而來,匆忙間閃避不及,眼看要被撞上。那車子堪堪一個急剎,輪下擦出火花,總算是剎住……司機探頭出來,操了一口北方口音,破口便罵。
程以哲狼狽不堪,無暇理睬,掉頭要走。此時一輛車子開過,車燈掠進後座,照亮一個淡淡側顏。程以哲驀的駐足,心中電光火石般一閃,似聽得車內有個女子聲音低低開口,司機立時發動車子,掉頭駛走。
“念卿,念卿——”程以哲回過神來,拔足追上前去,那車子轉眼已駛出路口。
倉促間,那側影只看得一眼,卻熟悉得觸目驚心。
程以哲匆忙奔回馬路對面,忙要上車去追。甫一開啟車門,便被人從身後抱住,風聲過耳,臉頰已著了一拳!程以哲掙扎不得,後領被人拽了,猛地按倒在車前蓋,雨點般拳腳落在身上。黑暗中看不清來人是誰,只聽一個濃重的蘇北口音操著生硬的本地話,惡狠狠道,“不嫌命長就少管閒事!”
程以哲眼前發昏,耳邊聽到玻璃碎裂聲,口中盡是血腥味……遠處巡捕哨聲吹響,待他掙扎了站起來,那夥人已不見蹤影。巡捕趕來,見車子玻璃被砸碎,輪胎也給扎破,又見他衣著光鮮,料來必是富家公子惹上了小流氓。這種事每日沒有十起也有八起,巡捕懶得費事,直接問了地址,便要送他回家了事。程以哲一身狼狽,自然不敢回家,只得報上了夏杭生的地址。
次日一早趕到報館,等到近午也不見沈念卿,問葉起憲才知她一早告了假。
夏杭生搖了電話給巡捕房的朋友,託人查探春深巷6號住戶,回覆卻是這家房東一早移居南洋,房子託朋友租給外地商人,具體情形不明。
程以哲驀的記起一個人,“老易!”
老易是社會部的資深記者,跑遍全城街頭巷尾,大大小小的奇聞八卦全在他一杆筆下。若論此人路子之寬,人面之廣,只怕連巡捕房也甘拜下風。
“春深巷啊……”老易叼了菸斗,信手翻翻那簿寶貝地址錄,皺眉想了想,“住這條巷子的名人倒有幾個,不過這6號人家卻沒有印象。”
程以哲大失所望,“老易,你再仔細想想,果真沒有一點印象嗎?”
名伶傾城(4)
老易擰眉看了看他,心中詫異,竭力思索了許久,忽的一敲桌子,“嘿!”
“怎樣?”程夏二人同時搶問。
老易撲哧一笑,“程少,你該不會是記錯了門牌吧。”
見程以哲愕然,老易越發促狹笑道,“春深巷6號我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