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亂的片段彙集起來，漸漸連成一個清晰的影像，記憶裡，也有這麼一雙妖媚的眼睛。

我只覺得渾身發冷，手指顫抖，張了張口，嗓音發澀，終於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是東方意的族人？”

白晨光微微一抿嘴，隨即笑了，笑容如春風拂過原野，清爽而愉悅：“怪不得會被人封印了記憶，原來你還蠻聰明的嘛。”

“我被人封印了……記憶？”我吃了一驚。

“你身上有施了法的痕跡，估計對方還是道行很高的法師。”白晨光撫著我的頭道，“要不要解開看看是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別轉換話題！我在問你話哩！”

“我以前是姓東方。”白晨光笑嘻嘻地道。

“以前？”

“東方家族大多數是做本行生意的，但也有少數不做這行的族人。我很小就跟母親一起生活了，現在的父親姓白，所以我也姓白。我現在過得很好啊，而且也沒有想回去的念頭。對了，你是怎麼想到問這種問題的？”

“東方意，你還跟她有聯絡嗎？”我從書包裡掏出一張暗紅色的名片，遞給他，“我忘記了我為什麼會去找她。每當使勁想的時候，腦袋裡最後一定會空白一片，又會頭痛上好久。”

白晨光翻著名片道：“據說她是現任大當家的繼承人哩，不過她在外面的名聲不太好。這名片真搞笑，虧她想得出來。找她除了殺人，還能有什麼事？”

我激動地反駁道：“這在世界上，我還沒遇到過我擺不平的人哩！我怎麼可能需要找殺手？”

“不會跟你被封住的記憶有關吧？”白晨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道。

“我怎麼知道？”

“解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我遲疑道。

白晨光沉吟著道：“一般來說，要用到封印的話，一定是不好的且難以自己淡忘的記憶。”

“不好到什麼程度？”我好奇地問道。

“也許會毀掉你現在的生活。”

“切！我才不信！”被他這麼一說，我倒真有點興趣瞭解一下被封住的記憶了。

“那我開啟試試，怎麼？”

“好！”我閉上眼睛，嚴陣以待。

“你放鬆一點，別這麼緊張啊。如果不妙的話，我會立刻再封起來的。”白晨光將手放在我的頭上，開始默唸一些夢囈似的詩句。

腦海中彷彿有一扇門轟然開啟了。

記憶的碎片飛快地從中劃過。

……

“順便打了我三棍子，是吧？”九夜慵懶地笑著。

“你的樣子，你的聲音，你的氣味，我統統記住了，你還往哪裡跑？”

“喂，拜託！我對你這種女人沒興趣。”

……

自己說不會喜歡我的……

……

“有什麼遺言，說吧！給你三分鐘。”

“我發現你蠻有趣的，我改變主意了，可以指給你一條活路走。”

“沒有告白書我不承認，記得回去寫給我。”

……

可是為什麼……

……

“你真的喜歡我？那我就不殺你了。”

“你敢背叛我的話，我就不是殺了你讓你這麼輕鬆了。我會把你綁起來天天都吸你的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等我喝光了你的血就把你做成木乃伊！”

第六章　再見了，九夜（7）

……

為什麼……還是要愛上我……

……

“不是的……我是真的很……”

我知道的，我是知道你想說什麼的，可是卻固執地不讓你說出口……

……

“你……真那麼恨我？恨到想殺了我？”

“就是像這樣，從這裡刺下去，刺進我的心臟，我就會化成灰燼。”

絕望而悲愴的聲音迴盪在雨中，我卻還怕你被傷害得不夠深……

……

“你難道就沒有……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失去理智地說出那那些傷人的話……那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等我後悔的時候，一切卻來不及了。

……

說好的……說好會回來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還是要離開我？”我捂著頭狂喊道，萬箭穿心一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