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斷糧了。”
說這話也不是沒有緣由,兩人方才丟進鍋裡的掛麵似乎是年緒一家最後的糧食了。江南忽然道:“哎呀,面!”
她忙掀開鍋,拿筷子攪了攪,果不其然,掛麵已經軟了,沈煜將瓢遞過去,江南沿著鍋沿倒了些涼水,才又把鍋蓋蓋上。
沈煜接過瓢,笑道:“妻主大人這麼慌張做什麼?不過是煮個面而已,這裡就你我二人,又無旁人在場,你反像是如臨大敵般,莫不是多日未曾下廚,怕把面煮壞了叫別人笑話?”
江南聽了這話,裝模作樣地跑到廚房門口朝外看了看。四下確實無人,只有風吹著院子裡的樹葉沙沙作響,她忙咧嘴一笑,跑回沈煜沈煜身邊,一把抱起他道:“確實無人吶,不過笑話就笑話,反正啊,我只要自家夫郎不嫌棄吃糊了的面就成。你說是也不是?”
沈煜知她方才那般行動不過是做戲給自己看,沒成想她溜達一會回來居然把他抱了起來,忙伸出小拳頭在她肩膀處敲打,嗔道:“快些放下,叫別人看見了可怎生是好?”
江南湊過去在他脖子那裡也咬了一口,不過怕咬疼了他,只是用牙齒輕輕地咬住,感覺抱在身上的人哆嗦了一下,她就鬆了口。又在那裡親了一口,道:“我方才看過了,周圍可是無人。煜哥哥莫要害羞呀。”
沈煜伸手摸摸,摸到了牙印,薄怒道:“你這人,難道是那狗兒投胎的麼?也不知道別人的疼。”
江南把他放下來,一把圈在懷裡,嘿嘿笑道:“也不知道昨夜是誰咬的那麼兇?早上還哭紅了眼睛心疼我呢。我不過是小小地討回一點,何必這般大驚小怪?”
沈煜淬了一口,“莫不是誰咬了你一口,你都要咬回來?若是鎮上那莫員外家的阿黃咬了你,你也要撲上去咬一口不成?”
江南聽了這話,只覺心裡像抹了蜜似的甜,這沈煜是吃醋了呀,正要說什麼,忽地一拍腦袋,“哎呀,面指不定糊了!”
沈煜也是一個激靈,光顧著說話,都忘了鍋裡煮著的面了。一個去熄火一個掀鍋蓋,沈煜掀開鍋蓋,發現面都貼在了鍋底,忙拿了筷子去撈。
江南此時正好熄完了火,順手把碗遞了過去。沈煜撈了一些面,又舀了些湯倒進碗裡,江南原是要接過碗吃麵的,誰知她夫郎大人直接把碗端走了。沈煜端著碗,低頭喝了一口麵湯,空蕩蕩的肚子裡頓時有了些暖意,他挑挑眉,愜意道:“這面味道甚好,不知年緒是從哪裡買的?”
江南嘟嘟嘴,也沒敢搶沈煜的筷子去撈麵,悻悻地去筷籠裡拿了一雙筷子,用麵湯濾過了才背過身端過碗撈了些面進碗裡。
沈煜吃了一筷子面,又低頭喝了口湯,偷偷把笑容掩藏在了碗裡。
兩人吃飽喝足,出了廚房才覺得肚子有些脹。沈煜眯眼看著院子裡被風吹得亂晃的樹枝,又看了看樹枝間長相喜人的果子,道:“你昨日說要帶我去集市買些脂粉,因著天晚了沒去成。今日正好陽光明媚,總該兌了諾言,帶我去看看吧。”
江南小聲腹議,便是我不帶你去,你還能不去?面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去,怎麼不去,一定要去。我還想替煜哥哥買些珠花帶呢,成親也有些日子了,什麼都沒給煜哥哥買,心裡委實愧疚的很。”
沈煜點頭,孺子可教:“那我們便去吧。”
還未抬腳,就見年緒帶著年功從偏屋裡走了出來,年緒今日穿了件簇新的衣袍,年功也換了件新的外褂並著一條雪蘭花的襦裙,母子臉上都掛著笑容。
沈煜暗道,難道這年功真看上了他家妻主?隨即又腹議道,看上也屬自然,江南醫術高超,待人和煦,長相不錯,就是在鎮上,他知道的除了蘇白,還有好幾家大戶的公子都對他妻主有意思呢,不知道的還不知有多少。想到這裡,沈煜心裡有些發酸,這該死的冤家,作甚對別人那麼溫柔,惹得一身的桃花債。
許是因著這個,沈煜的面上便顯出三分不好來。年緒還不知為何,只道是兩人方才爭了嘴,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
江南今日態度倒好了些,對年功微微笑了笑,對著年緒竟開起了玩笑:“年緒穿的這麼體貼是要上哪去?莫不是給你家公子看未來妻主去?”
年緒撓撓頭,這江小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喜歡拽些酸文,她聽的甚是不慣。院子裡沈煜同江南站在一起,兩個人的影子相互交纏,她有些羨慕,希望自己的夫郎早早的好起來,“江小姐,昨夜我回來,見正屋燈已經熄了,原想著今早把東西給你們送過去。又怕你們起來早了沒的用,就把包袱放在了正屋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