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直到這時,我仍然堅信林晨是喜歡我的。只是杜墨森矇蔽了她的雙眼,讓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感情所在。
我一改往日唯唯諾諾的作風,把小時候的狠勁通通翻了出來。慢慢地,我開始樹立了自己的威信,甚至有了一小批追隨我的人。但我知道,這些都還不夠,還不夠我喚回林晨的心,還不夠保證我和她的幸福。
寒假的聚會,我不可控制地失態了。林晨冷酷的聲音,李筱無辜的表情無一不在死死吞噬著我的心。為什麼她們在傷害我之後還能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呢?日復一日的自我折磨讓我越發兇殘起來,我知道自己離過去那個會對著林晨靦腆的笑的張明已經很遠了,唯一的好處恐怕就是我的勢力越發強大起來。
終於,在我確定自己不再是一隻任由人踩在腳底下的小螞蟻的時候,我又一次前往B市尋找林晨。這回,我改變了戰術,不再傻兮兮地和杜墨森硬碰硬了。我放出風聲,說是他強搶了我的女朋友。以我對杜墨森不多的瞭解,我知道他是那種把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一定不屑乾和我爭女友這麼掉價的事。果然,杜墨森沒有像上次那樣來找我私聊。甚至他表現地比我預料地更好,直接人間蒸發了。
我吩咐一個小弟緊緊跟著杜墨森,意外地發現他居然在外頭揹著林晨找其他女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我感覺老天真是太厚待我了。為了防止橫生枝節,我急急找來了葉家謙幫忙。一方面我讓他幫我收買那個女人繼續纏著杜墨森,一方面我眼巴巴地在林晨面前上演苦肉計,企圖軟化她的心。
沒想到,終歸是棋差一招。葉家謙滿是歉意地告訴他幫不了我這個忙,因為那個女人是他們熟識的學姐。熟人不是更好辦事嗎?我冷冷地看著葉家謙,心知肚明他是為了李筱不肯拆散林晨和杜墨森。又是李筱,我在心裡默唸這個名字,她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把葉家謙迷得如此七葷八素,連好兄弟的幸福都可以置之不理了?
我沒有為難葉家謙,畢竟他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想想自己遇上林晨的事也會陣腳大亂,我努力試著去理解他的心態。只是李筱,我卻無法完全原諒她間接破壞了我的幸福。
看到我渾身是血,林晨驚慌失措。她的眼裡滿是恐懼和擔憂,卻沒有我所想要的感動和心動。一瞬間,我真的希望自己就這麼死掉好了,反正我一直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發達的現代科技沒能讓我得償所願,沒能讓林晨因為我的殉情而愧疚懷念我一輩子。醒來的時候,林晨早已經不在了。只是留下了一張紙條,要我好好保重身體。
像是全身的力氣都隨著那些血流走了,我無助地靠在病床上,第一次對自己的堅持是否有意義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一直到出院,林晨都沒有再來探望過我。一如十年之前。我失魂落魄地獨自離開,腦子裡一片空白。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氣勢洶洶的杜墨森和另一群人帶到了小巷子裡。
他們的拳腳無情地在我全身各處踢打著,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著我。我本能地抱著頭,蜷縮成一團。再後來,我連這種自保的姿勢都無法維持了。猶如一隻喪家犬,我無力地趴在地上,任由他們在我身上為所欲為。奇怪的是,我的意識彷彿已經脫離了身體。我開始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只知道死死盯著眼前的黑皮鞋。
杜墨森的鞋。
由始自終,他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頭,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曾說過。大概是怕髒了那雙金貴的手吧,我自嘲地想到。可以感覺到他凜冽的目光一直緊鎖在我的身上,帶著厭惡,帶著輕蔑,帶著鄙夷。我僵硬著身體,努力不在臉上流露出一絲一毫害怕的神情。哪怕我已經被打得不能動彈,被打得不成人形,我依舊希望能夠在杜墨森面前維持自己可悲的自尊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人許是打累了,終於停下了手。我看著那雙皮鞋慢慢消失在我的眼前,只留下一兩個丟棄的菸頭,似乎在代替它的主人嘲笑我的自不量力。杜墨森直到走也沒有開過口,他用最簡單的方法讓我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能。不愧是林晨的選擇,一樣敏銳地知道對手的弱點在哪裡,一樣精通於殺人於無形。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H市的,腦海中最後的畫面停留在小巷子的出口。那是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爬出去的,沒有小商販的叫賣聲,沒有行色匆匆的人群,只有一片雜亂的廢墟,只有零零落落拆遷的工人,一如我內心的荒涼和滄桑。
在醫院躺了好久才勉強復原,我沒有通知葉家謙或是其他人。我整天整天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眼神空洞而沒有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