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叫郭斐修……”梁晨曦接過霍靳言的話,蹲在老闆娘的旁邊表情佯裝疑惑的模樣,可話音剛落下,那老闆娘臉上的笑倒有些尷尬了起來。
“郭斐修?他們家啊……沒聽說過他們家有什麼有錢親戚啊……”這話聽起來並不算是好聽的,梁晨曦不著痕跡的與霍靳言對視一眼,沒說話。
“嗯,遠房親戚,我們家出國好多年了,如果不是我媽惦記著,我也不可能來這裡……”
“這倒是,看你們的穿衣打扮不像是這裡人,你往那邊看,最後一棟樓,如果沒錯的話就在那邊,他們家……一般人都沒去的,怕沾了晦氣!”老闆娘嘆了口氣,梁晨曦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為什麼?”
“怕髒,他媽以前是賣肉的,靠賣肉養活他,後來染病死了,再後來聽說他帶著相好生下的野種……”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太多了,並且眼前這還是郭斐修他們家的親戚,老闆娘訕訕的住了嘴。
“賣肉?賣肉怎麼會髒?”梁晨曦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味來啞口無言。
她說的賣肉……是賣那個的吧……
“麻煩你了。”霍靳言適時的開口,將編好的蛐蛐兒掛在門欄處,順勢解圍。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去找找吧……那個……別說是我多嘴……”原本以為轉身要走,老闆娘最後又提了句。
梁晨曦笑著點了點頭,不過表情卻不像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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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很熱鬧,梁晨曦與霍靳言置身其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至少那身低調卻奢華的服裝就令人頻頻側目。
“我怎麼覺得,我來到這裡是個錯誤的決定……”梁晨曦說這話時,已經距離從民宿出來過去了有些時間,霍靳言不置可否,一直保持著沉默,護著她避開與擁擠人潮的擦蹭。
下毒的事情還沒搞清楚,郭斐修直接將她媽綁來這裡,可沈煙雨的那通電話意思也再明顯不過,一團亂麻的,而她卻因著一場虛無縹緲的噩夢就拉著霍靳言來到這裡。
而下一刻,有一頂帶著清香的‘大帽子’落在她頭上,梁晨曦定睛一看,卻是霍靳言從攤位上順手拿來的大荷葉。
“來都來了,想那麼多做什麼?”霍靳言一向都是如此,沉穩的語調也令梁晨曦愣了下,隨即笑了,可還沒笑多久,她卻猛地挽起了霍靳言的手臂朝著攤位的方向側過身,像是在躲避著什麼似的。
“我好像看到他們了……”梁晨曦軟聲的解釋著。
“哎,你們到底買不買,不買別擋著我……”攤主話還沒說完,梁晨曦已經從錢包裡抽出兩三張紙幣推到對方面前,足夠買他這裡所有的蓮蓬了,順手也抄起旁邊的荷葉蓋在霍靳言的頭頂,後者的臉色一沉,雖然沒說什麼,但卻是默許了她的放肆,畢竟……這輩子還沒有誰能夠在他的頭上戴一頂‘綠帽子’!
梁晨曦稍稍偏側著身體看著同撐一把傘走出來的那對男女,就好似重新認識了自己的母親沈煙雨似的,她活到現在,還從未見到過沈煙雨笑得這麼開心的模樣,或許……這輩子也再也看不到了。
“霍靳言,那不像是她……”梁晨曦輕聲呢喃著,其實就連她都不知道如何來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
沈煙雨常年被盤起在腦後的發隨便的披散在身後,簡單的卻並不上檔次的衣料穿在她身上也沒有任何難受的表現,她就那麼閒適的伴在郭斐修的身邊,不管外面的風風雨雨,不管S市為了找她或許已經天翻地覆。此時的沈煙雨在梁晨曦的眼裡,煥然一新,就連從來都不曾露出過笑顏的唇邊,從頭到尾都勾著。
霍靳言的視線沒有停留在沈煙雨身上,反倒是看著梁晨曦,他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失落,自我否定,與疑惑。
“她從來……都沒有像是這樣對我笑過,從小到大,我媽留給我的印象都是冷靜、幽怨、漠然的……就連那個男人回來後,我都不曾在她臉上看到過喜悅,明明……就是等了那麼多年的男人,不是嗎?”梁晨曦如是開口,可現在,她竟然感覺,這是沈煙雨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就像是……再也不會有了一樣。
“晨曦……”霍靳言站在那,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難過。
“她就沒有想過……我也會擔心嗎?”梁晨曦將視線收回,沒再說什麼,只是沉默的低下了頭。
外面因著下雨還是煙雨濛濛的,像是在人和人之間隔著層雨霧,像是有感應般,原本在和郭斐修說著什麼的沈煙雨下意識的朝著梁晨曦那邊看